纸是包不住火的，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是当着我妈的面，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你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逼你。”我妈拍了拍我的手，说，“不过你记住，不管什么时候，我就你这一个宝贝女儿。要是赵林敢对不起你，就是拼了我的老命，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妈，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我妈这么郑重，倒是吓了我一跳。她要是狠下心来，做事比我还冲动，这一点让我特别担心。
她还要再说什么，我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是赵林打过来的。
看着小唯脸上的伤，我本来不想接的。可是我妈就在这里看着，我刚刚还跟她说不用担心我的事，现在自然不能露出马脚。
“喂，怎么了？”
电话才一接通，就听到那边淅里哐当一通响，像是什么东西被打碎的声音。还有刺耳的尖叫声嘶喊声，混乱成一片，完全听不清谁是谁。
“赵林，你在什么地方啊，怎么这么吵？”
我拿着电话出了卧室，听到赵林急急忙忙冲着我喊：“婉婉你快回来，妈过来了，这边打起来了！”
“什么？！”我拧眉看了眼卧室，“我就在妈这儿，你是不是被气傻了……”
“不是，是我妈，她从老家过来了！哎，妈，你别打了……”
我一听说婆婆过来了，而且听赵林的意思，好像是跟赵思思动起手来了，哪里还坐得住，连忙跟我妈招呼了一声，就要出门往回赶。
“要不然我过去，你在这里陪孩子？”我临出门的时候，我妈一把拦着我。
“哎呀，妈，你就好好在家呆着吧。你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我匆匆出了门，踩着油门往家赶。才刚出电梯，就听到哐哐当当的声音，隔着一层防盗门都挡不住里面的声音！
打开门一看，一把扫帚就冲着我脑门甩了过来，我连忙一闪身才躲了过去。
我婆婆看到扔的人是我，立刻停了下来，迎过来抓着我的手就问：“怎么样了怎么样了？有没有打到哪儿？是不是打疼了？”
“妈，妈，我没事，我没事，没打到我。”我赶紧放下包，扶着我婆婆去沙发上坐。
赵小怜也过来了，推着赵思思站在茶几旁边。小凯站在另一边，赵林在他身后看着，不让他乱动。
“你说说你，你才多大的人？你怎么能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我婆婆气得上气不接下气，巴掌一下一下拍着茶几，砰砰声吓得人不敢出声，“你让我跟你爸怎么有脸在家里呆下去？以后人家看见我会怎么说我们？啊？你一个高中生，不好好读书，成天想些乌七八糟的事情，我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非要生出来你这么个不是东西的东西！你非要气死我们才甘心呀你……”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我？”赵思思不服，紧紧攥着双手，跟我婆婆顶嘴。
“我怎么说你了？我哪一句说错了？我是你妈，我说你两句怎么了？你现在膀子硬了，我连说都不能说了是不是？！”我婆婆也怒了，指着她鼻尖的手指都开始抖。
“我都跟你说了，我不想读书了！我跟小凯都有孩子了，我都要当妈了，我不是小孩子了，你就不能少罗嗦一点吗？从小到大你就一直废话，你到底嫌不嫌烦？我耳朵都听出来茧子了！”赵思思不甘示弱，理直气壮地反驳她妈的话。
“思思，你怎么跟妈说话的，没大没小！”赵小怜看不过去了，连忙呵斥了她一句。我婆婆气得直哆嗦，已经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瞪着赵思思，眼眶都红了。
赵小怜赶紧上去给她顺气，我忙着去给她倒水。
赵林使劲拽了赵思思一把，让她少说两句。她立刻炸毛了，猛地挣开赵林的手，嚣张地吼起来：“我哪一句说错了？我说的不是实话么？你们个个就知道针对我，个个都想管着我，我告诉你们，我不用你们管！你们凭什么管我！”她又指着我婆婆说，“从小到大就你最啰嗦，我都受够了！我跟你说过多少遍，我跟小凯要结婚生孩子，我们是真心的！你就是不懂！”
“我……我不懂？”婆婆哆嗦着，望着怄她生气的女儿，一瞬间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