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得正好,所到之处都散发着幽雅沁人的香气,散发着暖暖的春意。
来看病人,不拿鲜花或是水果,却拿着一盆春兰。原本就引人注意的型男,更是让人频频回首,注视着,直到他走进一个房间。
“不好意思,这里是病房,不能随便进来,你找……”
病房里留守的护士,看见有陌生人进来,赶紧拦着。
可仔细一看,她才发现“陌生人”竟然是,“郎先生!”
这一声不只是惊讶,也是惊喜。
从那天费芷柔转院来到市中心医院,郎霆烈跟着过来时,面容憔悴,胡子拉碴,一张脸沉黑沉黑的,几乎看不清五官。这里的医护人员只知道他个子高大健硕,却不知他竟有着如此非凡的长相,今天才得以见到清朗的真面目,惊呆了,也帅呆了!
郎霆烈微微点头,走了进去,正好看到费芷柔转过去的脸,不愿意看他的脸。
刚谈完时,她还有几分激动。而到了现在,她已经是冷到极致的神情,看他仿佛是透明人。
比起打骂,比起哭喊,郎霆烈更害怕她现在的样子,对他没有任何感觉,不会再爱的样子。
“医院附近新开了一家花卉店,看到有春兰,就买了一盆。”忍住心中窒息的痛感,郎霆烈故作轻松地笑,“我记得你喜欢这种花。”
以前在费家,费芷柔帮陆怀秋打理花草,用心最多的就是春兰了。这种花对生长环境比较挑剔,并不好打理,可在费芷柔的照顾下,它们总是勃勃地开着,散发着幽幽香气。
他把盆栽放在靠窗的墙角里。窗外的清风吹来时,便花香四溢。
“以前喜欢,不代表现在还喜欢。”费芷柔没有看花,更没有看他。一句话说得冰冰冷冷,也意味深长。
这个男人,即便是爱自己的又如何。没有信任的爱,就是一块易碎的玻璃,经不起任何的敲打!也许在不久的将来,也许就在明天,一个小小的误会,又会让他猜疑、让他苦恼……她无法想象在那时,他还会对自己做些什么,若没有别人“帮助”,他又能相信自己几分……
这样的爱如履薄冰,像是每天踩在高空的钢丝线上一样!
越是爱的深,越是痛的深。而她,已经太累太累了,不想再经受任何风吹雨打了,不想再继续一份令人绝望的爱了……
正在摆放盆栽的背影微微一颤,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手里的动作。
她的话,他听到了。话里的意思,他也懂。
可他选择不听不想,只坚信着,她是爱他的。只坚信着,这份感情他一定要追回!
打理好春兰,郎霆烈给她的水杯重新倒上热水,又切了一盘水果放在一边。为了能多一点的机会走进这里,他耍了点心眼,特意交待这里留守的护士,尽可能多的把照顾费芷柔的事情留给他来做。
现在费芷柔身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只有他。他想让她更多地依赖他,最好,只依赖他……
等差不多做好这些事情,他深深地看了眼始终望着窗外、没有表情的费芷柔,走了出去。
他知道他若是坐在这里,她不会喝水,不会吃任何东西。他只能避开。
在走出病房前,他不忘问陪护的护士今天安排的膳食是什么。听了以后,想了想,去掉几样,又加了几样。
对于费芷柔,医院里有特殊的安排,有专门的营养师针对她的身体安排一天三顿。而郎霆烈每天都会问,也会在营养师搭配的基础上,替换一些费芷柔更爱吃的东西。她现在的身体很虚弱,哪怕多吃一点点,也是好的。
出了病房,其实他并没有走远。不能待在病房里,又不能站在她能看到的地方,有时郎霆烈就站在病房的斜对面。只要交待护士微微打开门缝,他就能从贴在墙上的镜子里看到费芷柔,看到她在做什么,看到她好不好……当然,她都不会知道。
确定郎霆烈已经离开,费芷柔伸手拿过他放在桌上的水果,慢慢地吃起来。她不是故意显得这么矫情,如果可以,她不想吃他碰过的任何东西。可是,现在的她还不能照顾自己,现在的她更需要尽快康复。只有康复才能自由,才能远远离开他,离开他的视线!
水果切得很精致,四四方方的,差不多大小,很难想象,这么可爱的水果块是从那双磨砺出不少粗茧的大掌里出来的。恍惚间,她忽然想起以前在费家,在那个小院子里,她把切好的水果递到他面前。那时的他还吊着受伤的胳膊。他把水果放进嘴里,表情那样满足和幸福……
不要!
她气恼地甩甩头,恨自己这样轻易就在回忆,恨自己竟这样地没出息!
一股脑把水果都吃掉,视线却又不自觉地停留在,放在她对面的春兰上。
花开得正好,洁白的花心正对着她,吐露着芳香。这是江南雪,是陆怀秋最喜欢的……
妈妈……
看着这株兰花,费芷柔不可抑止地想起了陆怀秋,想起曾经一起照顾春兰的场景,想起妈妈温柔慈爱的笑,也迷迷糊糊地想起自己在生死一线时,陆怀秋对她说的话……
可是,妈妈,这条路比你、比我想象得都要苦多了,这个男人也比我想象得更令我失望……妈妈,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为什么还要让我再承受一次这样的伤害……妈妈,我该怎么办……
正准备来换药的护士,看到费芷柔又在发呆,而回头时,又从门缝里看到那个已经太熟悉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