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有太多的人无法安睡,太多的人睁眼到天明。然而云稀却是强逼着自己入睡,她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就算是自己不睡,肚子里的孩子,也需要足够的休息和养分峻。
卫祈守在屋子的门口,撑着自己的剑柄,就像是沉沦在地狱中一样,无法自拔。
明日的血腥之气,似乎在太阳没有升起来之前,就已经察觉到了。
另一边,同样的无法安睡的还有云和。别人或许是不知道,但是明天的行刑,她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可是都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了,子策还是没有把云稀放出来。她在犹豫,在纠结,究竟要不要提前的把这件事情告诉云稀。
“娘娘,奴婢已经派人去打听了。”素梅从外面进了来,向云和报备着最新的消息。
“怎么样,知道云稀在哪一间牢房了么?”她决定了,还是告诉一下云稀比较好,这件事情她有知道的权利。
素梅的表情有些不安,“娘娘,侧妃,侧妃她,被人从天牢中带走了。”这是事实,但是却绝对的不是皇后娘娘想要看到的事实,所以素梅有些不安。就算如今是成了皇后娘娘,可这脾气,还是一点的都没有变。
喜怒无常,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作了。
“你说什么?”云和一下子的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把掐住了素梅的脖子,“你说被人带走了?这是什么意思?”
素梅的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努力的说话,“有人,劫狱。”此刻的素梅说话十分的困难,尽量的用最简单的话语将自己想要表达的意思说出来。
“滚!”云和手一扬,直接的将素梅摔在了地上,气急败坏。她生怕自己再一次的控制不住脾气,会直接的杀了素梅。这些人,真是没有用,居然连一个犯人都看不住鲫。
云和生气又着急,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这所谓的劫狱的人,是皇帝。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很准,当自己听到有人劫狱的时候,脑中第一的反应就是,希望这人不是皇帝。
她内心深处,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样有安全感,这样的镇静。她害怕,她敏感,她多疑,她生怕有一天,会有人来和她抢皇上。皇上就只能是她一个人的,从很多年前开始,就是这样。
素梅跌跌撞撞的跑出了皇后的寝宫,冲着皇帝的正殿跑了过去,这件事情太严重,她不敢就这么的瞒下去,如果有一天东窗事发,首当其冲的,估计就会是拿她开刀。
然而,素梅没有注意到,一身红衣的贺六,突然的就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记手掌就劈在了素梅的后颈,素梅当即就是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再也不省人事。
贺六的嘴角,笑的有些残忍,“这种事情,还轮不到你这样一个下等人去说。”要知道,也该是明天到了刑场上面知道,那才叫一个震撼。
天边,已经开始慢慢的泛起了鱼肚白,照耀着整个皇宫,一片寂静。暗中的汹涌,似乎已经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的浮上了表面。
这一夜,云稀睡得并不安稳,心里又太多的事,太多的烦恼,剪不断理还乱的情绪,已经越来越不安的感觉,都将她压的喘不过气来。天一亮,她也就自动的醒了。
“娘——”云稀的双手胡乱的在空中一抓,只抓到了一阵虚无。消失不见的感觉,弥漫了云稀的整个内心。
云稀心里一急,下床的时候都有些站不稳,身子不受控制的朝着一边歪过去。卫祈眼明手快的一下子接住了,“怎么了?作噩梦了?”
“啪嗒。”一直好好的藏在怀中的东西也一下子的掉了出来,明黄色的锦缎,似乎就要灼伤她的眼睛一般。
云稀下意识的就从卫祈的身边逃开,离着那明黄色的锦缎远远的,像是在躲避洪水猛兽一般。
卫祈眸光闪烁,有些不忍心。他不是一个这么不小心的人,但是这整夜的慌乱担心,都要在几个时辰以后,统统的变成现实,他不希望云稀知道,却也不能不让她知道。
他只是害怕,突如其来的打击,会让云稀更加的崩溃。
他想要让云稀做好一些心理准备,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卫祈,这是什么东西?”云稀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中,都是满满的颤抖,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担心恐惧,在一瞬间统统的爆发了出来。
卫祈弯腰,将圣旨从地上见了起来,搁到了桌子上,“圣旨,你,自己看。”卫祈说完,直接的站到了门口。
他没有勇气开口告诉云稀,更加的没有勇气看着云稀看完圣旨的样子。
右手,直接的扣在了木质的门框之上,上好的木头一下子的就出现了几个爪印,鲜红的血迹还不时的从门框上滴落下来,卫祈却是毫不自知。
云稀浑身上下的血液,已经开始一寸一寸的凉了下来,手指冰冷麻木,似乎连打开圣旨的勇气都没有。
结果就在自己的面前,她却开始害怕,开始退缩。就像是有人死死的禁锢住了她的双脚,让她迈不开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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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腹处,一阵隐隐的疼痛传来,似乎是给了云稀一些勇气。云稀艰难的扯出一个笑容,轻轻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孩子,你是想要娘亲去看看,对么?”
她的孩子也在支持她的决定么?
血液,似乎缓缓的流到了双脚,只有几步的距离,云稀却像是走过了千山万水一样的艰难沉重。
只是一面锦缎,连卷轴都不存在的圣旨。
云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