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耶!亚楠乘着爷爷夺过自己手里的扫帚,就紧紧抱着爷爷的双腿,抬起小脸,看向一脸宠溺的看着自己的爷爷,笑的更加灿烂。
“爷爷奶奶,不如我们先挨个见见佃户们,听说刘大富让佃户们除了交县衙的三成赋税,还要交刘大富家的两成租子,县令还说,本地的世家官家佃出去的田地,也是收佃户们五成,我们家要怎么收租子好啊?”
亚楠见爷爷奶奶终于答应不再动手清扫院子,便将佃户们的事,先跟爷爷奶奶商量一下。
通过县令自己已经了解到,本地的地主,家里面没有功名的,佃出去的良田,一样要交县衙三成粮税,除去粮税之外,佃户一般还要交地主家两成租子。佃户总共要交出五成的粮食。
而本地还有不必交税的世家,管家。他们家里的田地,虽然不必缴纳三成粮税,但他们并没有因为能省去这些赋税,而减轻佃户们的负担,佃户们基本上还是叫你五成出去。
县令也说了,这是世家照顾当地地主贾商,怕引起不必要的矛盾,亚楠听了也觉得可以理解。这个相当于本地统一了佃户们的田租。
尽管如此做法,得到实惠的还是世家官家,但对于这点,世人都能理解,要不然有本事你也考一个功名出来?
像亚楠爹这样考中举人之后,不肯收族里田地避税的人,双方获益的实在是少数人。村里族人到现在才慢慢接受亚楠爹如此做法。
“可惜,太远了,要不然佃给村里族人种,然后收个三两成,就好了。”
爷爷叹口气。想到了村里的堂兄弟,堂子侄等,若是能带着他们过好一点,心里也过意些。但心里也知道不能的。
“还是别想这些了,让村里人都知道了我们家有这么大一个庄子,暗地里还不眼红死?
倒不如还是让原先的佃户种着,只是田租五成也太多了,不如减他们两成,也好叫他们能吃上饱饭?”
奶奶立马否决爷爷的提议,说出自己的想法。
亚楠发笑,奶奶前面连话几十文钱请人打扫院子都舍不得,却能舍得这么多租子给农户?但瞬间心里感到很是惭愧,奶奶这是心疼庄稼汉户呢。
“也好,庄稼人家家户户也不容易。”爷爷自然是理解村民的辛苦。
亚楠苦笑不已,爷爷奶奶这是心地纯良,宁愿自家少挣点,也不愿佃户们艰难。
但这样的佃租,算得上是本地地主们的统一做法,若是冒出一个打破平衡的地主,独自一人让利给百姓,亚楠相信,这个人确实会得到百姓的交口称赞。
但这个人很快会被本地的地主官家围攻,更严重的,会引发县城佃户动乱,因为其他租种的佃户,一定会以此为标准,人心一旦乱了,本县原来的平衡也乱了。
不讲潜规则的人,要么有舍生取义的大无畏精神,要么就是本身及其强大的存在。
亚楠反观自家,不得不苦笑,自家既没有强大的后台可以不讲潜规则,也不能不顾及一家人的安危,去舍生取义。
“爷爷奶奶,不然,我们去问问这些佃户,看看他们能不能吃饱饭,看看他们自己有什么想法,好不好?
县令曾经告诉我,宝庆县的佃户,要交出去的租子,基本上都是五成的,佃户们心里都接受了这个租子。
要是我们家租子收的少了,就怕被人知道了,有人嫉恨,背地里可能会闹事,反而不好。
要不然,我们家看看,能不能在其他方面,帮帮佃户?”
亚楠不得不阻止爷爷奶奶的善心,自家还没有那个强大的势力,挑战地方潜规则。
爷爷奶奶忽然沉默了,呆滞了好一会,也许是想通了亚楠的话,也许是他们相信了县令的话,五成租子是本地佃户统一的租子,是不好擅自打破规矩。
亚楠陪着爷爷奶奶,见了所有自家的佃户,十几户的农户,全是附近家里田地不够的农户。
亚楠还是很难受的,这些纯良辛劳的农户们,要求真的很低很低,他们只求吃上杂粮饭,从来不敢奢望吃上白米饭。
“够的,够吃的,交了租子之后,剩余的拿去能换不少的杂粮呢。我们宝庆这地方,雨水够,收成不差,能这样,已经很不错了,只求东家能将这些好田,多让我们家租种些年。老汉感激不尽。”
这个老汉跟爷爷差不多大,一样的满脸皱纹,虽然这么辛苦,但却感到满足。唯求温饱而已。
“那,那,那就这样好好种着吧!要是遇上难事,再跟我们说,我们家也是农户,都明白的。”
爷爷叹口气,也只得如此了。只是心里很不习惯,原本自家自食其力,再苦也不觉得苦,可要自己眼睁睁看着自家佃户苦,心里难免发酸。
“好好安心的种着,只要你们愿意,我们家就一直会给你们种的。”奶奶心里也不是滋味。
佃户们的日子,过的比自家从前过的苦多了,但他们很是知足。虽然奶奶明明知道,村里人田地不够的,大多也是如此度日,但如今这些人却是自家佃户,这心里总是不得劲。
“大爷,其实你们也可以想想办法,看看在田梗四周,能不能种些别的,像大豆,蔬菜,杂粮什么的,或者直接在田地沟渠里面养鱼,这些全算你们自己的收入,我们家不会要的,只要不影响田地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