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故意咽了口唾沫又道:“半夏姑娘,你这么说,莫不是将二小姐和夫人都当成了傻子来戏耍一番了?”
王嬷嬷如此一问,不过是想诈一诈半夏,想要借机套话而已,可半夏听了她的话,却吓得身子一抖,脚下一软,瞬间从跪姿变为了坐姿,重重地跌坐在了地上。
“小姐,大夫人,奴婢便是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欺瞒主子的呀!”半夏听得王嬷嬷的质问,当下深知王嬷嬷是在替贾秀珠问话,一时不敢大意,高声替自己辩解起来。
“是吗?”先前你连我都敢顶撞,又有什么不敢做的?”杜婉清哂笑一声,面色尽是轻蔑,“什么特殊记号,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
杜婉清的面色一沉:“难不成你还有其他同伙,你故意这么跟咱么东扯葫芦西扯瓢的,就是在给你的同伙争取时间,转移赃物?”
瞧着杜婉清的样子,似乎是铁了心要将半夏定罪,委实是诡异至极。从眼下的情形看来,杜婉清似乎还在竭力地想要保护珠儿,甚至因为太过心急的缘故,似乎还显得有一丝刻意的意味在里面。
杜婉清为什么要如此刻意地维护珠儿呢?
贾秀珠有些惊异地注视着杜婉清,盯得极为仔细,她目光里迸出的火星几乎要将杜婉清脸上敷着的纱布点燃。
贾秀珠盯着杜婉清看了许久也未瞧出些什么不同来,见得杜婉清还冲着她浅浅一笑,不知怎的,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从贾秀珠的脑海里一闪而过,让她禁不住再次打了个激灵——这一切会不会根本就是一个阴谋?
贾秀珠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可她转念一想,却又觉得这么设想也并无什么不妥。凭她对杜婉清的了解,杜婉清不过是个蠢笨无知的黄毛丫头,平素里被她和杜倾城哄得团团转,根本就像个会呼吸的蠢货一样。像她这样的人是根本不会说出“转移赃物”、“东扯葫芦西扯瓢”一类的话来的。之前发生的事情就让她曾经怀疑过,在杜婉清的背后是有人在出谋划策的。
若自己的猜想是对的,那这个躲在杜婉清身后的人,心机深沉,根本就难以让人琢磨透。若这件事是杜婉清配合着她背后之人使出来的诡计,似乎?是极有可能的。
唯一让她想不明白的是,杜婉清如此做究竟怀着怎样的目的?
要知道,她竭力要保下来的这个珠儿,可是她贾秀珠的眼线,而她们竭力要想除去的也恰恰是一个不依附于府中任何一方势力的半夏。
贾秀珠越想越觉得捉摸不透,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是无论如何,她都不打算顺着杜婉清,让自己再次陷入被动,无论用什么法子,大局都必须掌握在她贾秀珠手中才行。
贾秀珠打定主意,面上虽然仍是做出一派放松之色,可她的心中却早已变得警惕起来。只见她将眼珠子一转,顿时心中便有了主意。
“清儿,你何必要跟一个下人置气?既然咱们给了她机会,便是再觉得她的理由荒诞,也不妨听听她会作何解释,再下定论也不迟,不是吗?”贾秀珠假惺惺地宽慰了杜婉清一句,语气分明就是哄骗无知不讲理的小孩子那样,杜婉清心中极为鄙夷,面上却装出一副认同的样子,重重点了点头,悄然冲半夏递过去一个暗示的眼神。
“好,半夏,那你倒是说说,你的那支簪子有什么样的特殊记号?”
“回禀小姐,奴婢的一整套‘福安簪’都和院中众人的不同,奴婢的簪子的尾部落款‘幽兰院’三字中的‘幽’字,比寻常的‘幽’字多了两个笔画的‘点’,根本就是错写的字!”
“呀!”杜婉清失声尖叫了一声出来,满脸不可置信的样子,“这不可能吧!”
似乎是察觉到了自己的失态,杜婉清在尖叫之后便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一边捂着还一边拿眼睛偷瞄着贾秀珠。这一行为再次落入贾秀珠眼里,让贾秀珠的心中的疑惑感越来越强烈——这个杜婉清,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奴婢绝对没有说谎,小姐若是不信,大可让茯苓妹妹去奴婢的枕头下将奴婢的那支‘安字簪’取来查验!便可知奴婢没有欺骗您!”半夏说得情真意切,到了激动之处,身子还有眼泪从面上落下。
见到杜婉清不为所动,但贾秀珠的面色却有所松动,半夏当即又哭喊开来:“大夫人,大夫人!奴婢不明白小姐她为何不相信奴婢所言!奴婢恳请您查看从珠儿房里找到的那支簪子,奴婢怀疑,是珠儿偷了奴婢的簪子并趁机陷害奴婢的!”
“你、你血、血口喷人!我的簪子就是我的,凭什么要给你看!”
打从知道半夏的簪子做有记号之后,珠儿心里先前压制下去的不详之感就涌了上来。眼下见到半夏如此指证,珠儿的心中越发地觉得有些心慌意乱了,连带着说话都有些结巴。
珠儿原本是担忧簪子的事情给自己惹来麻烦,故此紧张之下才会又惊又怕,说话打颤。可她的这幅样子落在贾秀珠眼里,却成了她背叛了贾秀珠之后的心虚之举。
见得杜婉清冲茯苓很明显地使了个眼色,似乎是准备让茯苓真去寻了簪子来作证,贾秀珠轻轻咳了一声之后,王嬷嬷当即会意,小声地出言道:“珠儿,你好端端的抖什么?”
王嬷嬷虽然问话声音不大,可她的眼神却如刀子一般,深深地刺在了珠儿身上,吓得珠儿又是一阵发抖,说话更加不利索了:“没、没什么。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