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南阳县时,沈竹茹方才明白慕谨阳口中的繁华并非只是说说而已。
这天还未黑,一路之上便已经家家户户挂上了灯笼,将道路照的亮堂堂的,再看四周围小贩们那吆喝劲头,以及人流量,恐怕较之白日里的热闹说不得也有过之而无不及吧。
当天夜里,沈竹茹与慕风华住在了慕家在南阳县的别院。
住的地方虽不如慕家占地广阔,至少在内里装修方面却是下足了功夫,庭院都挺精致的。
别院中的下人们早已经得了吩咐,将主卧都准备妥当,该准备都备好了,至于伺候的人,自然有雨絮、七宝,其他人沾不得手,不过赏赐却是给了,到时让别院的下人们个个笑逐颜开,心情颇佳,做起事来也干劲十足。
坐了一天的车子,也有些累了。
别院里虽然没有温泉,可是却有一个澡池,在池子的边角处,打造了一个大铁锅一般的一平方大小的池子,联通澡池外面的烧火房,用来加热烧水。
这水又连着整个澡池,需要加热整个池子的水温,只需要开一个阀口,便可放出里头的热水融入整个池子,不需要便关上,不会影响到澡池的温度。
是个巧妙的设施,让人即便没有温泉眼也可以享受泡温泉的乐趣。
沈竹茹舒舒服服的待了半个时辰才离开,慕风华却是差点跑得睡过去,幸亏七宝看着,真是不让人省心。
在别院了休息了一个晚上,一大早慕谨阳就过来邀请二人一道巡视铺子,顺便检查下明日给秦家送的礼物,看看是否需要增减的。
对于慕谨阳的说辞,沈竹茹有心拒绝,可看他这般公事公办的态度,也不太好拒绝,便也认同了慕谨阳的安排。
离开别院后,坐着马车到了慕家银楼。
已经得了通传的掌柜与伙计早就候着,一见慕谨阳的马车便知道是自家少爷与少夫人到来。
“恭迎少爷少夫人!”
掌柜是慕家分支的人,名慕九,已经五十出头,办事圆滑知变通,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才被委以重任到了南阳县坐镇银楼。
“九叔,快将准备送去秦家的礼物带到后院主厅,让弟妹过目,看是否有遗漏的。”
“是。少爷少夫人还请入后院主厅休息片刻!”
“好。”
到了后院稍坐片刻后,慕九随之过来,带来了准备送去秦家的礼单让慕风华与沈竹茹过目。
慕风华只是好玩的学沈竹茹的样子看着手中的清单,一个劲的偷看沈竹茹,偶然傻笑着。
一套青花并蹄莲花瓶大中小备齐了,成双成对,难得。
一对鸽蛋大的夜明珠,上头以高明的雕刻师傅在表面雕刻了一对鸳鸯与并蹄莲花,心思不错。
再加上一些字画笔墨纸砚之流倒也文雅,对秦羽笑这位未来的状元郎倒是送得相得益彰。
另外一尊白玉观音像,却是送给秦府老太君,虽然算不得太适合的送礼日子,不过夹杂在礼单中,倒是能够借此让新人借花献佛,送给秦府那位老太君,聊表孝心,倒也心思不凡。
只是,这最后一样东西,竟然是宝剑一双,再这般大喜之日送这等利器,可不是什么好礼物,哪怕这宝剑再如何中看不中用都好,至少意头不好。
“九叔。”
“少夫人有何疑问吗?”
“其它东西送给秦府作为新人贺礼可以理解,只是这宝剑之礼,会否有欠考虑。毕竟那是大婚之日,而宝剑乃利器,主杀戮,意头可一点都不妙。秦老太君可是信佛之人,此等物品送过去,恐怕慕家就要将老太君得罪了去,既然九叔前头安排的不错,为何这最后却成了败笔之处呢?”
慕九闻言也有些许错愕,忙接过清单看过之后,确实看到了其中有宝剑一双的礼物。
“少夫人,是我的失误,应该是下面人听错了。此宝剑并非贺礼,而是秦家三少送来楼中,让楼中师父在宝剑上镶嵌宝石,正好赶上时间,才会弄错了,以为送去秦府的都是贺礼,是我失职了,甘愿受罚。”
慕九低头认错,已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弟妹,幸亏让你过来一趟,否则就真的出了纰漏,对我慕家的生意那可真是大大的打击。只是,九叔对慕家银楼付出颇多,即便不看功劳,也看看他多年劳碌的份上,能否罚得轻点?”慕谨阳开口讨人情,沈竹茹却是望向他微微偏了偏头。
“我何曾说过要因此责罚九叔了。任何人做事情都难免会不经意间有点纰漏,哪怕是我也不敢说不做错事的。当然,做错事情就要受惩罚这是天经地义之事,不然就没人愿意有错就改了。”
“原来是我多虑了。那按着弟妹的意思……”
“堂兄,我毕竟只是妇道人家,上边还有公公婆婆在,轮不到我做主,随意插手慕家的生意之事。九叔好歹也是慕家银楼的掌柜,你不是正负责这些事情吗?如何处罚自然是由堂兄说了算,我就不瞎掺和。”
沈竹茹如此干脆的罢手,甩掉到手的处罚权力,却是出乎慕谨阳的意料之外。
慕谨阳心中无论如何意外,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笑了笑道:“弟妹,如今堂弟就在身边,慕家总归是他的,而你是他的夫人,这点权利还是有的,更何况,这错处还是你找到的,自然由你来决定更为妥当。”
“风华,堂兄说一定要我来责罚九叔对过错,你说如何是好?”沈竹茹转头望向了慕风华,哭丧着脸问道。
“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