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浩然自从在医院抱住他之后就再没有撒开过手,张连翘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委委屈屈的小脸看着就让张连翘心疼的不得了,只能一直搂着他哄个不停。还躺在病床上的外婆在亲眼见到张连翘的瞬间就失控地大哭了起来,在看到那被放在床头柜上的水果和玩具更是眼泪都掉了下来。

从见到张连翘的那瞬间开始,她就不敢去问他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刚开始做的不好的是她,差点把这孩子送上黄泉路的也是她,如今这孩子没死,相反还平平安安的回来了,这个老太太只觉得多日来笼罩在自己的脑袋上的乌云终于散开了些,而光是看到那抱在一起的兄弟俩,她就又没忍住红了眼睛。

“我刚刚还以为是做梦呢……没想到真是你来了……连翘……连翘……你走过来点好不好……”

老人家的话让张连翘抬起头,想了想他还是缓步走上了前,躺在病床上的老太太一把攥着了他的手,紧紧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才冲站在后面的孙律师小声道,

“孙律师,你把浩然带出去一会儿……我有事和连翘说……”

老太太的话让孙律师缓缓地点了点头,走过来把张连翘怀里的明显不乐意走的张浩然强行抱了出来,临出门时他还忍不住回过头看了眼站在那儿的张连翘。

刚刚上来那会儿他就和这孩子聊过了,虽然两人也没说几句话,但是这无疑就是姚老太太家的那个大外孙,从前他还小的时候孙律师就不止一次在他家里见过他,如今隔了那么长时间再见面,虽然从容貌上来说,他只是比过去长高长开了些,可是孙律师还是能明显感觉到他言谈间的那种成熟和从容,和从前的那个沉默害羞的孩子完全判若两人。

“之前出了点事,没办法立刻回来,要是能早点回来,我其实早就回来了。让你们担心了,对不起,我过的还好,当然,肯定没有家里好。”

抬起头轻轻开口,当时说这话的半大孩子看上去并没有太过紧张,反而眼神中都带着些的通透和坦然。孙律师能看出他是在隐瞒着些什么,不过他能赶在现在这种家里有困难的时候回来,对他的弟弟和外婆来说,都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毕竟如果他不出现,那么姚老太太的财产归属只能全部属于一个还年幼的孩子,可是在没有合适监护人的情况下,张浩然很可能就要面临被送到福利机构生活的问题。再加上姚家的私立医院没有人继续经营和继承,姚老太太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只能选择将医院易主,可是现在既然张连翘回来了,那么如今已经有十六七岁的他完全可以在管理层方面争取一些主动权,而相对的姚老太太之前担心的所有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了。

这么想着,孙律师忍不住舒了口气,被他抱在怀里的张浩然倒是没注意他的神情,反而像个牛皮糖似的死命扒着门就想再进去看看他家哥哥张连翘。而在此时的病房里,已经整整两年没有见过的祖孙俩也在交谈着,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是老人家在边哭边说,而张连翘就这么静静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以作回应。

老太太的精神不太好,嗓子也哭哑了,不过还是强撑起精神仔仔细细地询问了张连翘这么多年以来的生活遭遇。张连翘挑了些能说的说了,一时间自己也有些感慨万千。毕竟在离开家两年的时间,他看到了一个有别于人类的世界,好的坏的,善良的丑陋的,或许也真是这些经历让他明白了许多,也珍惜了很多,而当他说到收留自己的那对夫妻最后死了的时候,张连翘的表情也黯淡了。

“这是真正的好人啊,以后过节的时候你也去看看他们,他们比我们这些亲人对你上心,你要记着他们的恩啊……”

听了这事,一时间也有些感慨。说这话的时候,情绪激动的老太太忍不住咳嗽了起来,张连翘帮她抚了抚胸口,又给她倒了杯水,而好不容易顺了口气的老太太在躺回床上之后好一会儿才开口道,

“连翘,你已经长大了,以前是外婆糊涂,现在想补偿也来不及了……你能愿意回来,外婆很高兴,真的很高兴。以后就辛苦你帮外婆好好管着医院和浩然了……答应外婆吧,好不好?”

一听这类似于临终遗言的嘱咐,张连翘就愣住了,他大概知道外婆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一时间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对于医院经营处问题的这件事,其实是他上次偷偷地回家的时候不小心看到的。当时老太太的卧室床头柜上摆着一些入院手续和杂乱的书面资料,他因为多担心看了一眼这才便发现了她准备住院的事情,当时的张连翘有些慌乱,所以一不留神便把那些文件给弄乱了一些,而当他捡起掉在地上文件的一瞬间便看到下面居然还放着几份关于医院经营不善准备卖出的文书。

外公外婆经营一辈子的医院早在半年前就出现了亏损,到如今欠下的债务虽然不算严重,却因为要维持着医院的运转而显得越发地艰难。由于是私人医院的原因,各项支出收入都需要作为院长的外婆来承担,可是年初因为一批国外医疗器械的问题,医院的资金链又一次出现了问题。如果现在的外婆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那么以她的性格或许还能坚持着把这场危机给度过去,可是因为身体和心理的双重压力,这个年迈的老太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坚持下去,相反在心底,她只想着能把这个麻烦给尽快地解决掉,再借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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