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连翘知道沈苍术现在心里肯定着急,毕竟他和那老人家打电话的时候他也是在旁边的,他听沈苍术说起过,这个老人家和老伴儿一起生活,两人没有子女后代,所以一直把他当成孙子般照看。因为沈苍术从小脾气古怪,又老是和鸡鸭鹅之类的呆在一块,村子里的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他,只有这老人家对他还算和善。每年过春节的时候,没有亲人子女的老两口家里冷冷清清的,连个上门给他们拜年的小孩子都没有,而每到这个时候,沈苍术就会去他们家里,给他们拜年顺便和他们一起吃一顿年夜饭。
当时和老爷子打电话的时候,沈苍术表情柔和,难得像个半大孩子一样稚嫩又别扭,张连翘知道一点他的身世,自然也明白他对于那些曾经帮助过他的人有着什么样的感情,可偏偏这离家后的第一个春节,沈苍术就没办法回去过了,张连翘光是想到这儿就有点替沈苍术发愁,他本来还想着和沈苍术一起回他的家乡,看看那个他从小长大的地方究竟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现在那发了疯的蟒蛇就是个定时炸弹,没人能确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忽然发病,而他要是再次发病,就不止是吃人未遂这么简单的事了。
一想到这儿,张连翘的眼神都有些变了。他这几天一直在想孙白袖的事,对于这条蛇他没什么过多的接触,所以也不算了解,但是从他的一些习性上来说,张连翘还是排除了一些地方,将他的作案动机和可能所处的位置都给简单的分析了一下。
首先从现在这个季节来说,孙白袖应该是需要尽快进行冬眠的。可是上次他被打断了冬眠之后,非但没有再次找一个地方安全的冬眠,反而一出来差点吃了个人,这不得不让张连翘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虽然他也听说过蛇这种生物会记仇,一旦遭到了伤害肯定会报复,可是以他现在这个身体状态,明显就不适合再四处活动,再结合新闻里的描述,孙白袖明明可以吃掉那个男人,却在即将把他吞下的时候忽然放过了他这件事本身就十分奇怪,而光是想到这点,张连翘就觉得他说不定会再来找这个男人麻烦,而就在他收拢翅膀在一处简陋的棚屋停下后,他眯起眼睛看着正在不远处弯着腰修车的中年男人,眼神里有些莫名的情绪。
这就是那个那天在巷子里打蛇的男人,看他的模样只是个很普通的中年人,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地方。他似乎自己也没有想到就因为一时嘴馋居然会惹上这样一场麻烦,所以在电视上的时候也显得相当的惊恐和后悔。
这几天新闻上的事看上去一定程度影响了他的生活,所以他那个摊子前不时的就有人上去和他说话,不过这男人显然并不怎么想提起前几天的那场惊魂,青白的脸色看上去简直像随时都会晕厥过去,而在张连翘观察了他一会儿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他也想离开这里去别处看看情况,可是他这刚一飞起来,就立刻感受到了一种古怪而冰冷的视线,而在他警觉地转过头一看,便恰好对上了不远处一个小棚屋里的那双即使隔着老远,也能够看的分明的明黄色竖瞳。
这么简单的又和他碰上了面,张连翘一方面有些惊讶,一方面也赶紧追了上去。矛隼的攻击力和蟒蛇比还有些出入,但是现在放弃,那么很可能之后他就再也没办法找到孙白袖了。这么想着,他也赶紧飞到了那棚屋外,这种破旧的老建筑附近根本没有人靠近,所以也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举动。有些警惕地朝里面看了看,在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之后,张连翘还是壮着胆子从窗户口钻了进去,而在他拍了拍身上沾到的灰尘,还没来得及适应这屋子的光时线,一种极其可怕的力量就迅速覆上了他的身体,紧接着被勒的差点没把早饭吐出来的张连翘就听到孙白袖冰凉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
“喂,你在找我吗?”
孙白袖压低着扭曲声音差点没让张连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那天在动物户籍办事处时的扭捏软弱不同,现在这个状态下的孙白袖才像是个危险的捕食者。他的身体冰凉冰凉,鳞片摩擦过张连翘的身体都带来一种诡异的触感,张连翘被他束缚着几乎踹不过气来,而见状的孙白袖只是凑近张连翘的脸,接着冷冷地开口道,
“别多管闲事,否则连你都一起吃了。”
这般说着,孙白袖的眼睛就变得有些收缩,他并不喜欢说话,冷漠的一如他毫无温度的血液,张连翘张着嘴瞪着他,但是因为脖子被勒着也发不出声音,他现在可以肯定孙白袖的确是想再次找那个男人的麻烦,而孙白袖虽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可是对于蛇类来说,面前的这只鸟儿就和过去许许多多被他一口吞下的动物没有一丝一毫的区别。
一样的只是一圈代表着热量的光团,什么都分辨不清楚,从来只有捕食者和被捕食者的关系,一直到他们的血逐渐变得冰冷,他才会什么感受不到他们的存在。
“你知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