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京城,勤政殿。
景宗伸伸懒腰,放下手中奏折,缓步走出了殿门,感受着春天阳光的暖意,长长出了一口气,吐尽胸中浑浊,只觉神清气爽。
“圣上,您仔细着凉。”小邓子贴心,跟了出来,给主子爷披上了披风,往后退了一步,低头问道:“您这是又想镇北将军了吧。”
“想国内大旱,想战局,想北辽,想西夏,孤只怕未满弱冠就要华发早生了啊!”景宗自嘲起来,复又吩咐道:“请陆丞相来,孤有要事相商。”
“遵命,奴婢这就去办。”小邓子诚惶诚恐去请陆相爷。景宗的贴身小太监惯会察言观色,自家主子现在心思重,身为首席大内总管,小邓子比其他人更了解景宗的苦,一国之君,权力宝座,至高无上,可……高处不胜寒啊!
“皇兄,怎么在外面?仔细着凉了!”小邓子刚走不会儿,宁国公主带了四个宫女杀到。十几岁的少女许是走路有些急了,额上之上微微带了细细汗珠。
“怎么会,孤身子骨健壮得很,宁国有心了!”景宗见了自己心爱的妹妹,心情不自觉的变好起来,道:“倒是你,一热,一冷,小心一会儿着凉!走,随孤进殿里坐坐,陪孤解解闷儿。”
“也好。”小公主娇憨可爱,应了一声。
“嗯,你这般看着孤,到底想问什么?”宁国公主落座之后,竟安安静静坐在椅子上不说话,倒让景宗倍感奇怪,不由张口问道。
“北辽啊!母后也想知道,大将军有没有消息传回来呀?我们妇道人家关心关心国家大事,成不成?”小公主惯会扯虎皮,拉大旗,上来就把太后给搬出来了。
“飞奴之传了简短消息,左大将军已经到了雁门关,目前无恙。”景宗淡定自如,答得随意。
“皇兄,你说,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宁国看着北方,仿佛看见了战场,看了尸横遍野的惨状,忽而眼圈一红,道:“我这俩天,天天做恶梦,梦见北辽破了雁门关,咱们大周死了好多好多人,我……我好怕!皇兄,你说,这世界上怎么会有战争呢?大家一起和和气气不好吗?”
“宁国,不哭。乖!”景宗体贴,递了手绢给自家小妹子,叹息道:“希望……不会是个持久战吧。”
眼中蒙上了一层雾气的小公主接了手绢,擦擦眼角泪水,在吸溜下鼻子道:“嗯嗯,肯定不会是持久战的!”
“资源少,北辽的人都生活在草原,没吃没喝,没有相对稳定的粮食,他们饿了,东西缺乏了,可又想享受。草原人又讲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他们没有的,大周有,良田万顷,武力又相对弱小……”景宗讲着讲着,觉得自己说得深了,便改口道:“就想你没钱了,可你邻居家有钱,人又没你结实能打架,你有没有想法你抢他家钱啊!同样道理。”
“嗯嗯,皇兄说得对!”宁国赞同的点点头。
景宗忽然挑了挑眉毛,望向北方,孤的一石三鸟之计,左大将军就位,镇北将军也已经出动,深入敌后,就差死士行刺不知进展如何?父王留下的棋子,这次不知要损失几何……
战争,不仅仅是战场上将士的博弈,不仅仅是国力的比拼,亦是双方君主心智、运势的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