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姐!咱们是亲姐妹呀!以后都得互相帮衬着过日子,可不能互相拆台让外人看笑话!
等我出了门子,我就让卫国帮你找个好婆家,他认识人多,咱找个吃供应粮的公家人!咱是一家子姐妹,你也盼着我好是不是?”
“二丫!你跟她说这些干啥?还给她找个吃供应粮的公家人?她配吗?真有那样的你也得帮你亲妹子找啊!就她们这样的绝户头,闺女以后也是个生不出儿子的绝户头!到哪辈儿都是生赔钱货!谁敢娶?”王凤英气得直跳脚,要不是顾忌着大队干部和李家三个膀大腰圆的舅舅在,她早就过来挠死李贵芝母女了!
周平甩开周娟的手,嘴角的笑越来越冷,“我再不好,我娘再没生儿子,我们也比你闺女强!我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遭报应!我们走夜路不怕遇着鬼!你以为你闺女就干了一件缺德事?”
周平使劲甩开又扑过来的周娟,指着她的鼻子厉声质问:“你自个说,你还干啥缺德事了?!你敢不敢说?!”
“大丫姐,我把我的呢子大衣给你!你还要啥,要啥我都给你!我没有的我让卫国去给你淘腾!你说,你要啥都行!”周娟疯了一样抓住周平,手指痉挛般紧扣着她的胳膊,语无伦次地说着。
王凤英还想说什么,却被周娟这幅极不正常的样子给吓着了,把吐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大丫!你瞎说啥!给我老实坐下!”一直抱着周兰痛哭的李贵芝忽然开口了,声音沙哑,却异常凄厉,几乎是比周娟还慌张地呵斥着周平。
被母亲这样一吼,周平忽然就激动了起来,脸涨得通红,额头上的血管几乎爆出来,豁出去般大喊起来:“我为啥不能说?!我忍够了!我被他们糟蹋够了!我都没活路了!我还怕啥!这个毒蝎子自个要嫁个好人家,要过好日子,把我往火坑里推!我就是要说出来!我看她还能不能嫁过去过好日子!”
周娟扑上去一把拽住周平的头发,啪啪就是两耳光。接着就紧紧掐住她的脖子,一副要把她掐死的样子。
周娟的手太快了,等李家几个舅舅反应过来,周平已经被她紧紧掐住了。李家大舅一拳砸在周娟肋骨上,周娟啊的一声尖叫捂着肚子就蹲在了地上,脸色立马煞白,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
“我跟你拼了!”王凤英尖叫着就要往北炕扑。
“春发家的,你消停点吧!还不看看孩子咋样了!”老队长一声喝住了王凤英,又对屋里的人说道:“都不许动手!有事说事!都有政府给做着主呢!”
周平咳嗽了两声,忽然对坐在地上流冷汗的周娟笑了两声,“咋地,你是怕我把你害死三婶的事说出来吧?”
周家一瞬间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吃惊地看着周平,周阳兄妹三个更是一瞬间被定住了一样,只有眼睛死死地盯着周平,仿佛从她嘴里吐出的不是几句话,而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不是我!不是我!是老姑去找工作组告发三婶的!不是我!”周娟满脸冷汗地坐在地上往后蹭,躲闪着众人的眼睛,慌乱地念叨着,“真的不是我!是老姑!是老姑!”
周老太太被带走以后,周红英还是一直躲在炕角,家里有大队干部,还有几个陌生的李家舅舅,窝里横的周红英可不敢出来。
听到周娟说是她去告发李秀华的,周红英的眼睛忽然就亮了,扒拉开扑在她身上的钱磊蹿到了炕当间儿。她挺起胸正准备说话,才忽然发现她现在口不能言,好容易有一个露脸的机会,却不能说出来,周红英急得在炕上直跳脚。
周晚晚眯了眯眼睛,手腕一转,冲周红英轻轻扬了几下。
周红英正双手卡着自己的脖子气急败坏地咳嗦,忽然啊地一声,发现自己能发出声音了。
周红英又紧张又激动,扬着脖子对众人理直气壮地说道:“是我告发三嫂地,咋地?人家工作组还表扬我革命意志鉴定,大义灭亲,说革命建设就是需要我这样的好同志呢!还说让我好好努力,以后准能为国家多做贡献!人家工作组都说我是大义灭亲的大英雄!就是我娘和我姐不让我说,要不地我早说出来了!”
周阳三兄妹被一个又一个真相震惊得目瞪口呆,一时间竟然像被定在了那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众人你咬我一口,我咬你一口,乱成一团。
“你是没去工作组告发,可坏主意都是你出的!”周平还是咬住周娟不放,她现在对周娟几乎能恨出血来,就抓住她一个人死掐,“你想要三婶的花布做棉袄,三婶没给你,你就跟老姑说那块花布给她做个布衫正好,可三婶宁可糟蹋了给个小崽子做包被也不给她,让她恨三婶恨得死死地,再鼓动她去工作组告三婶,是不是!?”周平脸上带着神经质的笑,“你以为你在背后出主意就没人知道是你干的?你以为人家工作组说匿名举报、秘密调查你就能躲在背后害人了?老天爷看着你呢!三婶没了,你俩怕担责任,躲在仓房商量,我都听着了!”
“还有你,”周平说道激动处,完全没了平时的腼腆畏缩,拿手凌厉地一指周霞,今天她是打算一口气把所有憋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你也是个白眼狼!生产队给你妈分点白面,你妈偷出来一点用火盆给你们做疙瘩汤吃,你吃完一抹嘴就把这事儿告诉奶和老姑了!要不老姑能对你妈那么大的火?能让这个毒蝎子一鼓动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