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一阵翻找,最后可算是在硬邦邦的石枕之下找到了一样绝对不应该属于她的物件。这是一支雕刻得极其精细的金色簪子,在通体金光灿灿的簪身上,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恍若振翅欲飞,蝴蝶的触角处,两块不大却明亮的红色宝石熠熠闪烁。
“好美的簪子!”长乐口中溢出一声惊呼,望着这簪子的眼神中也多了几分迷醉之色,她摸了摸鬓间那只粗工劣质的桃木簪,顿时就升起了自惭形秽的心思。
长乐反复端详着这簪子,只觉得隐约有些眼熟,再略一思索,顿时回忆起来,喃喃自语道,“这可不是张紫儿引以为傲、拿来炫耀的那支金镶宝石蝴蝶簪吗?的确,这簪子艳光四射,戴在她头上,原本清秀的姿色也要出众三分。”
“她是想要栽赃陷害我。”长乐握紧了手中的簪子,心知不能在此地久留,顾盼间,心中顿时涌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让她们狗咬狗,一嘴毛,岂不是更好?
她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约莫一刻钟后,长乐施施然来到春娇阁内的食堂……咳,又称膳堂。后一个名字显然要更加古朴大气。
李真珠一见她,便迈步向前,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阿乐,你怎么来这么晚啊,你不知道,这个张紫儿又闹出来了一出好戏。”
“哦?”长乐心知定然与那支金镶宝石蝴蝶簪有关,所以只是微微一挑眉,显得古井无波,“你且说说发生了何事?”
李真珠颇有些纳闷,“你居然这么淡定?”
“咳,你先说吧。”长乐心中已然有了谋算。这张紫儿又能拿那簪子闹出怎样的幺蛾子。
李真珠刚欲开口,便被张紫儿一副泫然欲泣的姿态插口打断了。张紫儿泪眼盈盈,拿帕子拭着自己的眼角,哭诉道,“长乐,你可曾看见我最喜欢的那只簪子了?那支金镶宝石蝴蝶簪乃是我在家时,娘亲送给我的,对我来说很是重要,倘若你看见了,把它还给我可好?”
长乐心中隐隐冷笑,面上却故作无辜,也同张紫儿一般假意做戏,粉饰太平,“紫儿,我没有看见呀,你怎的这般不小心,把那么漂亮金贵的簪子给搞得不见了。”
张紫儿掩饰着自己眼中一闪而过的恶毒之色,强挤出一个笑来:“对了,长乐,你今日怎么来得这么晚?”
李真珠早已经落了一地的鸡皮疙瘩,拉着长乐躲到一旁,皱眉道:“我怎么觉得这张紫儿有像赵晚颜学习的趋势?也是装作白莲花出来骗人,实际上却是一肚子坏水,要我说,演技还不赖。要不是我早知道她们是什么人,恐怕还会被这假象蒙蔽过去呢。”
她接着抖了抖身子,一脸怪异:“对了,你怎么会一口一个‘紫儿’喊得那么亲热,不会是被她这副嘴脸给骗了吧?你可千万警醒着,今日是你拜师的重要关头,千万不能被她们暗中施计给破坏了。”
长乐气定神闲,微笑着摇头,一双清明的黑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彩:“你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我啊,在下一盘很大的棋。赢则让她们付出代价,输……”她转而笑道,“我不会输的。”
“那你可要多加小心。”李真珠仍是不放心。她从昨夜来,就一直在长乐旁边反复地念‘小心’‘小心’,若是常人恐怕早已经心生烦躁,但长乐深知她也是为了自己,所以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解决了李真珠的忧虑后,长乐抬起脸来,笑眯眯地望向张紫儿,一双清澈见底的黑眸映入张紫儿眼中,不知是她心虚还是什么,竟然在这双眼中看见了嘲讽之色。
张紫儿心中震荡,将手中的帕子攥得紧紧的,一个劲儿的安抚着自己。赵长乐什么也不知道,没错,她的计划如此天衣无缝,怎么会被人察觉呢?
强压下满腹心事,她强颜欢笑道:“长乐,你怎么还未回答我的问题?你今日怎的来的这么晚,又未与真珠姐姐一同前来?”
“我叫李真珠。也和你不熟,请你连名带姓地喊我。一口一个‘真珠姐姐’,我呸,听得我直犯恶心。”李真珠翻了个白眼,心直口快道。她对一切想要伤害长乐的人,都没有任何好感,更别提张紫儿一直以来都唆使众人孤立她们,此时更是不会给她留半点面子。
张紫儿面上的笑容一僵,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恨意,连忙使了个眼色丢给身侧的柳芙儿,垂下的眼中是满满的恶毒。
柳芙儿心领神会,当即横眉立目地开口道:“李真珠,你怎么说话的呢,敢对紫儿不敬。今日你与长乐都是这么反常,难不成是你们合力偷了张紫儿心爱的簪子?”
得,开始给她头上扣罪名了。
长乐眯起眼,细长的双眸竟在此时爆发出无限的气场,“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话。免得到时候,打了自己的脸。”
柳芙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可谓是精彩纷呈,看得李真珠一阵快意。
张紫儿望着这一幕,玉手狠狠握起,眼中满是胜券在握的自得之色。有了碧玉姑姑的出谋划策,今日早晨,那可是她亲手将簪子放到长乐的枕头底下的。如今她要证据?好,那自己便给她证据。
她袅袅婷婷地步到柳芙儿身边,无形中支持着柳芙儿的话,一袭粉衣,让她看起来如花般娇艳,但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