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刚回到东明殿,文弘正要再补个觉,就去工部监工。头还没挨到枕头上,就听见郭申什带着浓浓怒火和惊慌的叫喊声。
鉴于能将郭申什收为己用,文弘不得不压下恼怒,让他进来。
“求王爷做主。春荣死了,春喜诬陷是小吕子下的毒手。”郭申什急声道。
文弘惊坐起:“死了?”他布局引导春荣春喜对立,不过是想看这二人互相打着玩,一来让二人分不出精神闹腾其他人,二来他也看看好戏。
没想到,春喜一出手,竟然直接将春荣害死了。
郭申什见文弘发呆,又是一叩首:“王爷,小吕子为人胆小怯弱,连受了那么大的委屈,都只知道往肚子里咽,他怎么可能敢杀人。”
“我知道了。小吕子呢?”
“被吹墨关起来了,已经差人告知了宫正司,他们现在来拿人了。王爷,那里刑法甚重,小吕子被带走,即便审出是清白的,也得去半条命啊。”
文弘抬手示意他别急:“把小吕子带来,那个宫正司的公公也带来说话。”
郭申什是真的担心小吕子,跑着去跑着回,文弘吃口茶的功夫,就将人带来了。宫正司派了两个年少的小公公来,得过师傅的教导,对文弘很是尊敬。文弘说要先问上几句,他们也不急着走,静候一旁。
今日文弘上早朝,宫人们都起的早。春喜起来后,发现和他同住一屋的春荣不见了。
他们俩也是有宫人服侍的,差了那个宫人去找,不想竟然在茅房里发现了春荣,将人打捞上来时,已经淹死多时了。
春喜和吹墨也跟来了。春喜解释他为何怀疑是小吕子:“人人都知道小吕子跟春荣有仇怨,也就是前几日的事情,小吕子心中的郁气想来还未消散。且奴才有证据,能证明是小吕子下的毒手。”
“什么证据?”
“春荣爱香,在房间常熏浓香。昨夜他刚换了新香,熏了一夜,身上味道重的很,谁要是碰过他,必然沾染味道。人要是闻不出,可以找来狗,一定能闻到小吕子身上的味道。”
找了狗闻了闻春荣房间的熏香,那狗果然在小吕子和春喜跟前汪汪叫。春喜跟春荣一屋,身上自然也有香味。小吕子是伺候侍卫的宫人,身上有了这香味就解释不过去了。
证据也有,动机也有,而且小吕子吃坏了肚子,昨夜一直跑茅房,连作案时间也有,小吕子自己都觉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小吕子低下头,连辩解都不作了,急的郭申什上前给了他一个嘴巴子。
“听着。”郭申什低声道,“我也常被人欺负,我也向他们低头。但是低头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是让人更肆意的欺负。我是审时度势,你这样就是窝囊废。”
小吕子抬头,望着郭申什的眼睛渐渐蓄满水汽。
“王、王爷。”小吕子下定决心般转过身,看向文弘,“奴才好像跟郭大人一样,被人下了泻药。那人是想让奴才不能在屋里待着,好在他杀了春荣之后,成为他的替罪羊。如果能证明有人对奴才出手,是不是就能证明奴才是冤枉的?”
春喜冷笑:“好牵强的理由。就算你真中了泻药,那也有可能是你自己主动吃的,或者是春荣继续报复你呢。”
文弘问小吕子:“你能证明有人对你下毒?”
“奴才不能。”
“……”那刚才说的不就是废话了。就像春喜说的,也有可能是春荣下的药。
不过总要查一查小吕子跑茅房的事。文弘问了小吕子平时吃饭喝水,小吕子说他担心春荣害他,总是跟其他人一起吃饭,连喝水都一定要喝大锅里的热水,不知怎么还是着了道。
春喜道:“别人都没事,就你有事?分明是你自己吞了泻药。”
文弘头疼:“不许吵。”
反正没头绪,不如编个大家都畏惧的理由,把责任推到春喜身上。先揪着春喜身上也有香味不放,把春喜和小吕子同样列为嫌犯。再胡说春荣显灵……
“我呢倒是有个主意……”
“王爷,奴才求见。”
文弘让吹墨去开门:“莫福公公今日怎么有时间,到我这东明殿来了。”
“哟,王爷说这话,折煞奴才了。”莫福笑眯眯请了安,看了眼屋里情形,就知道文弘想要保谁。如果文弘不在乎任何人的死活,早让宫正司的人将嫌犯带走了。
莫福心里有了底儿,才道:“王爷贵人事多,这等小事怎么都差使您干了。吹墨吹溪,还有宫正司的奴才们好不晓事。”
他是总管太监,他一句话,吓得屋内的宫人全都跪了下来。
今日他赶来这里,是圣上得到消息,怕文弘不知该如何处理,得罪了宫人,凭白吃埋怨,让他来处理善后。
“奴才负责宫里的大小事,不如这件事就交给奴才审问。王爷,今个圣上无事,宣您去泡汤池呢,您抓紧更衣。”
泡汤池?文弘暗暗撇嘴。他才不做脱衣的臣子。
“劳烦公公回去禀明圣上,臣身体不适,实在无法……”
莫福打断文弘的话:“王爷得去,您到了就知道为什么一定得去了。”
文弘猜不透莫福的意思,也确实不敢得罪君霖,忙让吹墨准备衣裳。莫福将宫正司的人、春喜和小吕子都带走了,郭申什看着他们出了东明殿,才回来等着和文弘一起出去。他再担忧,也不敢放下差事。只是不知道莫福公公会如何发落此事。
换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