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这时候不用邪医仙多说,已经清楚的认识到邪医仙不是心血来潮的要给她讲故事,而是想要借由给她讲故事的理由把她已经憋闷到几乎要发疯的情绪通过这样的方式彻底宣泄出来——意识到这一点的秦臻变得沉默,除了用一双鼓励的眼睛注视邪医仙以外,她再没有做出什么过多的举动。
而这样善解人意的秦臻也确实让邪医仙感激,她垂了垂眼帘对秦臻继续道:“经过半年多的努力,他终于再一次被我打动——我的苏楠是个傻瓜,对我总是心软的厉害——对治疗也变得积极起来。我面上不显,心里却说不出的欢喜,总觉得我们之间又有了转圜的余地和希望。只可惜……”邪医仙眼神有些放空地呢喃,“只可惜,道君老爷到底看不惯我对他的辜负,在我们的感情总算又有所升温的时候,他体内的毒素彻底失去了控制!”邪医仙的脸色变得越发的惨淡和苦涩。
面对情绪越来越无法控制的邪医仙,秦臻再一次体贴的选择了用宽慰的眼神凝注着她,而这样的眼神也确实让邪医仙的心理得到安慰。她捂住自己几乎看不出任何岁月痕迹的娇美面容,声音嘶哑地说:“若非友人伸出援手,我险些留不住自己最爱的人,险些造成终身的遗憾。”
“友人?”秦臻适时的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这样做能够让邪医仙小弧度的转移一下注意力,改换一下憋闷低迷的心情。
“是啊,友人,”邪医仙脸上的表情带出了几分感激的颜色,“我这位友人在千山府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家喻户晓,不过到了你们百川,恐怕就声名不显了。”
“您不说我又怎么知道他是家喻户晓还是声名不显呢?”秦臻故意说了句俏皮话,“仙子,我可是真心诚意的想要知道到底是怎样出色的人,才能够被您这样骄傲的人承认为友人。”
“骄傲?我看是傲慢吧?”邪医仙脸上的笑容越发变得真实。
“……您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秦臻佯作出一副居然被看穿的尴尬模样,讪讪然捂唇。
邪医仙这回是真的被秦臻给逗乐了,嘴角也抿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
秦臻见邪医仙的心情总算又有所好转后,连忙趁热打铁地的说:“您还没有告诉我那个对您伸出援手的友人是谁呢。”
“他姓聂,是当今钦命的四大皇商之一,在千山府的地位很是不凡,我与他自幼相识,感情远非寻常人能比,而且他对我也并无那等龌蹉的想头,一心一意只想着与我做朋友,”邪医仙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他也是第一个发现我对苏楠感情的人——事实上,在我游戏花丛时,他不止一次劝过我男女之间的感情是自私的,由不得与他人共享,是我傲慢自负,”邪医仙惨笑阖目,“听不进忠言……”
秦臻沉默的看着神情晦暗的邪医仙,轻声道:“听您这么一说,那聂皇商还真非寻常人能比,他真是个让人敬佩的人。”
“是啊,他和你们一样值得人敬佩,”邪医仙眼神诚挚地对秦臻道:“你知道是什么时候我起了一定要把你相公安然救回的念头吗?”
秦臻配合的露出一个询问的表情。
邪医仙静默片刻,眼神有些悠然的道:“你对我说你们的花园很小,只容得下一株花,那就是彼此,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头异常震动——那时候我在心里想,如果……如果我也和你们一样,我也和苏楠一样,心里只容得下他一个人,我和他之间,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个地步?!”
邪医仙语气里的愤懑和自厌让秦臻只能保持沉默。
“我知道自己错的离谱,满心满眼的想着改过……我是真心的……可是……可是苏楠却不信我了……苏南却不信我了……”邪医仙捂住自己的面孔,泪水从指缝里不停的往外流淌。
这是秦臻第一次看到邪医仙以一种如此脆弱的姿态难过的流下眼泪。
“您既然说他是个心软的人,那么……他怎么可能不要您呢?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秦臻小心翼翼的问。
“误会?”邪医仙苦笑一声,“没有误会。”
“为什么您那么肯定不是误会呢?”秦臻又问。听了邪医仙刚才的那一番自白,秦臻觉得那个叫苏楠的人怎么都不像是个会轻易对邪医仙放手的人……要不然他也不会明明伤透了心又在短短半年间被邪医仙打动。
“苏楠命悬一线的时候,我那聂弟接到通知赶来,把他想方设法送到他在京城交好的一位皇朝供奉那里,虽然没办法彻底解掉苏楠身体里的毒素,也能够延续他的性命,不让他英年早逝……我虽然舍不得苏楠,但也知道没有什么比他还活着更重要,因此,哪怕再不舍我也不得不把他送走……”邪医仙的语气十分沉痛。
秦臻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却变得古怪起来,作为一个嗜书如命的老书虫她几乎瞬间就从邪医仙的这番话里觉察到了点不妙的讯息……不过……她并没有把这种不妙表达出来,而是佯作出一副好奇的表情问邪医仙,“把他送走后你们还有联系吗?”
“帮苏楠延命的那位供奉性情古怪,最恨人打扰……”邪医仙脸上露出一个沮丧的表情,“不过我虽然不曾见过苏楠,但每半年他都会派人送封信给我……里面说的都是我们曾经印象深刻的往事……我……我几乎可以说是靠着这些信活着……”
秦臻听邪医仙这么一说脸上的表情越发的古怪,为了不被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