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元连有些奇怪的望着夫人,不知道夫人要给自己看些什么东西。一边端起桌上的参茶,一边品着,结果只是喝了一口便皱眉道:“你不是有人参么?怎么给我喝起了山参茶了?”白氏望着盛元连的苦脸,意味深长道:“这是老太太特地送我,说是好东西,让我补身子的。”盛元连一听,脸立刻红了起来。在盛京,他一切吃穿用度说起来全是白氏从嫁妆中拿出来的贴补,盛家哪里有那富贵,把人参当做一般的参茶来喝?
白氏这句话是直接打了盛元连一巴掌,要他知道她现在拥有的,都是她娘家给的,与他盛家并无干系,相反的,他盛元连能不能过得好,还得仰仗她们白家。不过男人的自尊是轻易触碰不得,所以白氏才拐着弯把这话说出来。接着白氏幽幽一叹道:“今年年宴也花了不少钱啊。”盛元连一愣,问道:“这年宴的钱不是从公中支取么?”
“公中?”白氏看向盛元连,从鼻子里冷哼了一声,便不再言语。盛元连这就明白了,立刻红到了耳根。原来盛家的年宴竟然也是从白氏的私房钱中拿出来的钱。这时候盛元连在白氏面前颇觉底气太虚。这时候奶娘从房中走出来,手里头捧着一个香囊,盛元连赶忙调转话头问道:“这香囊怎么了?”
“这是吴姨娘送给夫人的香囊,老爷知道这里头装着什么吗?”奶娘走到盛元连的跟前,将香囊递给盛元连看,盛元连接过香囊,只觉得一阵异香扑鼻。“这里头装着什么?”盛元连随手打开了香囊,奶娘立刻扶着白氏站起来避开。盛元连不明所以,抬头诧异的问道:“你这是干什么?”
奶娘恨恨道:“这里头装着的乃是一种致人滑胎的草药!”盛元连一听,手上一抖,这香囊跟着落在了地上,奶娘赶紧将香囊捡起来,扔在了一边。盛元连阴沉着脸问道:“这是吴姨娘送的香囊?”奶娘面露冷色:“可不是。老爷可知夫人有喜,老太太都未曾来兰园瞧过,派人送来一只山参便打发了事。那吴姨娘日日带着香囊来找夫人,一坐便是半日,后来干脆将香囊送给夫人。老爷,奴婢说句良心话,老爷把夫人小姐丢回庐州,可曾管顾过她们母子的死活?!”
“我……”盛元连张了张口,却觉得舌头发麻,他当真被奶娘给问住了。诚然他在京中享受着白氏给他的荣华富贵,却让她们母女在庐州受尽折磨,就连腹中的胎儿都保不住。方才他还差点陷入到吴姨娘的诱哄之中,他算什么男人?连自己的妻女都不能保护!
“吴姨娘是老太太的外甥女,我便是将香囊放到老太太面前也无济于事。夫君,这件事便搁在你我心里,让它过去吧。”白氏言语中满满的无奈。听在盛元连的耳中却是揪心不已。
“如何就这样算了?那贱人差点让我没了嫡子!”
“照我的吩咐,吴姨娘禁足三年,月钱也不用再发了,让她把女戒抄上百遍,我看她还知不知道错了!”盛元连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白氏不由得一愣,不过转而心中升起一股暖意。奶娘不无担忧的问道:“若是老太太问起来?”
“让老太太来寻我!谋害嫡子的事情都做得出,我没有休了她已是仁慈了!”盛元连将那碗参茶重重的摔在桌上,满面怒不可遏:“你还愣在这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封了菊园的大门?”奶娘一怔,赶紧点头道:“是是是,奴婢这就带人去办!”若说白氏还震不住北苑的下人,那盛元连回来之后,就不同了。他是北苑的男主人,若是敢连老爷的话都不听,那是真的不长眼色了!
吴姨娘正在屋里头生闷气,奶娘就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憧憬来,把盛元连的原话说了一遍,不等吴姨娘反应过来,就带着人要封门。吴姨娘终于醒悟过来,发疯似得拍着门鬼叫:“老爷!我可是老太太的亲外甥女啊!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饶了迎春这一回吧!老爷!”
奶娘站在门外,冷冷喊道:“吴迎春,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你做下这么缺德的事情,不怕报应在你女儿的身上吗?”吴姨娘一愣,突然想起盛雪艳来,立刻更加疯狂的拍门大喊:“你把我的女儿抱到哪里去了?你还我的女儿!”奶娘在外头又冷哼道:“老爷还吩咐了,六小姐有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娘简直就是耻辱。反正六小姐大了总是要主母教养的,现在报过去兰园还不算晚。吴姨娘你好好把那一百遍女戒抄完,兴许还能早日见到六小姐!”
说完不理会吴姨娘的哭天抢地,吩咐一旁的粗使婆子道:“在这儿看着,要是有一只苍蝇从这里飞出去,你们全都吃不了兜着走!”那几个身材魁梧的婆子连忙答应。奶娘长舒一口气,今日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回。
吴姨娘被罚的事情,第二天一早便传入了老太太的耳朵,本来昨夜被老太爷膈应,老太太今早起床便铁青着脸色,没想到北苑又闹了这么一出,现在在这个家里头,谁都敢不听她的话了,就连一向软柿子的盛元连都敢忤逆她了!
正要让慈姑去把盛元连叫来,这时候葱兰从外头进来,一脸喜色道:“老太太,侯府三小姐给咱们府上送了十八盒盛京来的点心,还有十二盒小点心特意送去给五小姐,还给咱们少爷小姐下了帖子呢!”
老太太眉眼一抬,侯府三小姐送来的帖子?她神色由铁青转而缓和,立刻把吴姨娘的事情忘在了脑后:“去!把那名帖拿来我瞧瞧!”葱兰赶忙将名帖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