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见赶紧走到了姨母的身边,关切的问道:“姨母这是怎么了?”白荷空出手来抹了抹盛雪见的头,目光忧虑:“听说边地入冬了,也不知道你姨夫的冬衣够不够穿。”
虽然白荷已经给韩威带了足足八件冬衣了,可是她依然担忧无比。盛雪见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姨母,她何止担忧的是冬衣,她担忧的是姨夫的安危啊。
两万天启子弟,迎战十万蛮夷。这是一个赌注。盛雪见忍不住想起那个战袍猎猎的少年,他能否平安归来呢?那一天送别的画面,在盛雪见的心底又浮了上来。
春香嬷嬷手里拿着帖子,一脸不高兴的走了进来,见夫人和表小姐的神色都不太好,因问道:“夫人,您跟表小姐这是怎么了?”白荷回过神来,脸上的表情淡淡的:“没事。你手上拿的可是请帖?”
“不是请帖,是白家大爷跟白家二爷的拜帖。上头说明日他们想来登门探望夫人和表小姐。”春香嬷嬷一边说一边将手中的帖子递给白荷。
白荷接过帖子打开一瞧,上面酸腐的写了一大堆,禁不住冷哼道:“什么探望,把偌大的白家输得一干二净,跑上门来打秋风罢了。”顺手就把那帖子丢在了地上。
盛雪见心中暗想,这二人真是无耻到了极致,姨母同小舅舅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他们联合外人陷害小舅舅,霸占了整个白家的产业不说,这个时候还来登门打秋风!想到外祖父一世英名,白家这么大的家业就会在这样两个人手中,真是唏嘘不已。
春香嬷嬷捡起地上的拜帖:“夫人,咱们是将他们回绝了,还是如何?”白荷眼珠子一转:“如何回绝?传出去叫人知道韩威的夫人是如何不知礼数,不尊兄长不成?我便让他上门来,倒要看看,他们还能不要脸到什么地步!”
盛雪见打心底喜欢她这位姨母,旁人越是要躲的事情,她就越是要迎头而上。春香嬷嬷想了想,自家夫人可从来不是吃亏的人,便点头称是道:“那奴婢可需准备一番?”“不必。”白荷的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
那一日白大爷的老婆把白大爷拖回家,让他次日便上门去找白荷打秋风,白大爷心中发虚,还是转过巷口去找弟弟白二爷合计。两人这么一商议,决定来他个先礼后兵。于是有了今天这一出拜帖。
第二日,白大爷和白二爷见拜帖没有被退回来,便早早准备,去了恭亲王府。白大夫人特意叮嘱道:“你们两个人是她的兄长,说话只管硬气些,她一个做妹妹的,能把你们怎的。”
白二爷有些发虚的说道:“她家那个韩威可不是好惹的。”白大夫人轻蔑的笑道:“不是派去边疆打仗了么,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听白大夫人这么一说,这俩兄弟立刻安下心来,到底是两个大男人,还怕了她一个女流之辈不成。
这一天早上,盛雪见正和姨母一家在厅中用过早饭。这时候春香嬷嬷进来禀告,言说白大爷和白二爷来了。白荷筷子都不曾放下,只吩咐道:“让他们在外室等着。”另一边又嘱咐天意两兄弟:“菜都要凉了,还不快吃?”
春香嬷嬷行至外室,白大爷跟白二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外室黄花梨的椅子上喝着雨前龙井。那副尊容仿佛他们还是当年那个白家的公子哥儿似的。
“我们夫人还有要事,两位还请等候片刻。”春香嬷嬷按耐住心中的不悦,淡淡的说道。白二爷性子火爆,立刻重重的将茶盏往桌案上狠狠一拍,发出巨响声:“白荷这是怎么回事,兄长来了还不出来迎接,扭扭捏捏拖拖拉拉,像个什么样子?”
他话刚一说完,门口把守的两个侍卫登时拔剑上前:“王府重地!你成何体统!”白二爷本来还在春香嬷嬷一个妇人面前耍横,一看见面前两个身高马大的侍卫,便偃旗息鼓了。尴尬的咳嗽了几声,便乖乖的坐回椅子上。
春香嬷嬷冷眼望着这两个怂包,也不作停留, 回到内室伺候夫人和表小姐。两人一直在外室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白荷才牵着盛雪见到了外室。
她们来时,两人还大腹便便的打着瞌睡。白荷嘴角含着一抹嘲讽,坐在正中的太师椅上,将桌上的茶盏重重一放。两人惊醒过来,一看白荷已经到了,身边还立着一个女娃娃,这才惊觉自己多么狼狈失态。
白大爷干咳了几声,掩饰道:“知道兄长了,怎么到现在才出来迎接,白荷,你还有个做妹妹的样子么?”
“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有了两个兄长了?白家什么时候轮到两个庶子来对嫡女指指点点了?”白荷眼睛都不看两人,只顾着端详手上的一枚鸽子蛋。
白大爷跟白二爷最讨厌别人提起他们庶子的身份,白二爷火爆脾气正要张口,却冷不丁瞧见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侍卫,便强忍着放低了声音:“白荷,好歹我们是你的兄长,你这样说话,多伤和气。”
白荷像是听见一个天大的笑话,当下噗的笑出声来:“兄长?那兄弟身陷囹圄的时候,你们在做什么?我嫁入王府几年了,也没见你们登门拜访,怎么输光了家财,知道你们是兄长了?”
若是寻常的人,听了白荷的讽刺定要羞愧的低头了。可是白大爷跟白二爷是何许人也,脸皮厚的连猪都不敢跟他们比。听了白荷的话,白大爷只不过是笑眯眯的说道:“妹妹说的是,从前都是哥哥不对。这不我们不是来将功补过了么。”说完他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