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愣看着眉才人的衣衫消失在锦屏外,回头又看了看榻尾那片绿色,金色的大花下,是宫内移植过來的几株“天逸荷”,此花以矮种、荷瓣、外名贵。t/

再联想到刚才眉才人的眼神,我突觉有些恍惚。

梁文敬已起身走到跟前,温和道:“今日可有好些!”

抬眸对上梁文敬的深眸,心底突然似有漫无边际的凉意慢慢泛上來,直让胸口堵得发慌。

我伸出略有些颤抖的手指,握住梁文敬的手:“皇兄,或许眉才人罪不至此……”

一听到我开口说的是这个,梁文敬柔和的眼神顿时冷了下來,原本俯下的身子亦直了起來,负手站在榻前,冷然道:“心机如此深的人,留之将來亦是祸害……”

“她只是曾经受恩于良美人,如今只想回报,为难之中,只好出此下策而已,!”

梁文敬漆黑的眼神定定看了我一下,唇角一勾,淡淡笑道:“人,并不总是表面看到的那样!”

顿顿,淡淡道:“朕都听到了!”

我一愣,出口道:“皇兄,刚才在偷听么!”

梁文敬微一皱眉,似笑非笑:“朕只不过进來的时候好奇而已,长公主何时有心情与朕的嫔妃话家常了!”

我顿时又羞又窘,面上一热,重新躺下,闭上眼故作不理。

许久,沒有动静,我左眼微睁开一条缝,却看见梁文敬正双手撑在我的榻前,唇角微翘促狭看向我。

我睁开眼,嗔道:“皇兄,!”

梁文敬终于忍不住眉眼弯弯,伸手拉我起來。

我已能下床,只是还是有些发虚。

梁文敬难得清闲,晚膳自然是在棠梨宫。

我早已吩咐烟翠在小厨房准备下一些清淡可口的暖胃小菜,又烫了一壶清酒。(.

棠梨宫暖意融融,我只着了白色的单衣,梁文敬亦脱去黄袍,只有淡青色飞龙刺绣锦袍在身,愈发显得气宇轩昂。

和梁文敬对坐桌前。

我亲手为他斟上一杯清酒,双手端给他,笑盈盈道:“皇兄难得清闲,今日到棠梨宫,臣妹敬皇兄一杯!”

梁文敬笑意盎然,接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心下存了淡淡的疑惑,近日梁文敬何时有如此好的心情了。

等我再端上第二杯的时候,他按下我的手,脸上的笑意明显淡了下去,凝眸看了我一会儿,才道:“今日柔然王子來信,六月要來凉京与朕商谈国事!”

我一惊,顿时怔住,手上的酒险些洒出來,乌洛,这个名字早在我提出为先皇守孝三年之约的时候,就已被自己放在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今日突然被提起,心里还是忍不住怦怦跳起來,梁文敬之前最忌讳的便是我提起乌洛,隐隐的妒意我不是看不出來,所以,我从不在他面前提起柔然王子一个字,甚至有时他提起我也是刻意回避。

梁文敬今日提起,却不曾有半分只是随便提提的意思,幽深的眼神看向我。

我不动声色抽回手,重新端起酒杯,硬着头皮,垂眸微笑道:“既是如此,国家大事,岂是臣妹能置喙的,,,皇兄,酒的味道如何!”

梁文敬的手搁在原地,余光里,他静静看着我,并不言语。

我只得抬眸,对上他漆黑的眼眸叹道:“皇兄,臣妹乃一介女流,不懂什零级大神/19181/么国事,皇兄,!”

“朕说的不是国事!”他淡淡打断我的话:“你进宫已快一年,柔然王子想必是担心你过得好不好,所以,才借商谈国事,來正大光明看看你吧!”

我心下一沉,吃惊地看着梁文敬,不知道今日梁文敬为何突然说起此事。

当下无言,只好拿起筷箸,夹了点小菜塞进嘴里,平素看着有食欲的小菜,如今到嘴里却是食不甘味,我勉强咽下嘴里的小菜,随即闷闷道:“皇兄,臣妹不是已提出婚约拖后三年么,那柔然王子怎可能会等待三年!”

梁文敬点点头,眸光幽深:“长公主要毁掉婚约吗?”

我再度吃惊,愣愣看向梁文敬,手上一松,筷箸夹起的菜一下掉到桌上,心底暗忖他今日是吃哪门子错药了。

他眸子微眯,近处的烛火毕剥一下,我都能看到他的眸子里随着绽出的小簇火焰。

我放下筷箸,淡淡道:“有皇兄在,臣妹哪有自作主张的权力,当日应婚的是皇兄,如今怎么悔婚的倒是臣妹了!”

梁文敬微一怔,或许是想不到我会如此说,深深看我一眼,便不再言语,亦低头拾起银箸吃了起來。

而我,面对满桌的可口饭菜,却一丝胃口也沒有了。

当着梁文敬的面,却不能有半分敷衍,只道自己脾虚,匆匆喝了一碗粥了事。

而梁文敬,倒似吃得很香。

酒足饭饱后,我突然想起好久沒有替梁文敬翻牌子了,不知道梁文敬去的哪宫歇息,侍女好像也沒有说过最近梁文敬歇在哪宫的消息。

心下悲凉,自己金宝在手,自然这面子上的功夫得做好。

不到二更,敬事房的李公公便托着各宫嫔妃的牌子來了。

梁文敬脸色一黑,李公公托着托盘的手顿时哆嗦起來,慌忙将头埋下,只将托盘递与我。

我从中抽了一个牌子让李公公看了一下便让他退下了。

梁文敬已站起身,眸子冷淡。

我上前,距离他一步的地方站住,诚恳道:“皇兄,今日臣妹自作主张替皇兄做主,兰贵人虽因前次之事被禁足,如今怀有身孕,皇兄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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