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冷硬的声线传来的同时,未央殿内的众人不约而同的望向殿门,只见密密匝匝的守城军纷纷向两侧闪开,在中央留出了一条两米左右的路,黑衣墨发的男子裹挟着殿外漫天的风雪,步伐稳健的走了进来,冷峻的容颜上是比隆冬更寒彻入骨的冷!
“岐王!是岐王爷!”人群中有人大声喊道,语气中有掩藏不住的欣喜。
赫连燮在赫连煜的搀扶下,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目露希望的看向逆光中缓步走来的男子。不过联想到赫连沣离开京师的理由,他又不由得担心了起来——赫连沣此时此刻到来,究竟是福还是祸?
“真的是岐王!他不是回邕南封地了吗?”韩太师身旁的官员面有忧色的问他。
“不用你提醒,老夫不是瞎子,自己能看得到!”韩太师没好气的回答,继而缓步走到赫连焱身后,低声道:“来者不善,岐王爷这时候出现,怕是会坏了我们的大事!”
赫连焱不在意的笑笑,一脸自信的说:“放心吧!岐王叔和太子的梁子早就结下了,无论他此时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只要他不是来帮助太子的,就妨碍不了我们!”说罢,他就抬眼望向站定在大殿中央的赫连沣,语气平静的道:“侄儿还以为岐王叔已经回邕南了呢!没想到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瞧见赫连沣走近,凤柒陌顾不上对着他的利剑,冲着前者大声喊道:“姐夫,你救救我姐啊!救救我姐!姐夫!”
赫连焱见状冷笑了一声,“小王爷,你似乎求错人了吧?凤七寻如今不过是一个弃妇,和岐王叔还有岐王府没有半点关系!与其求岐王叔,你倒不如求求我,没准儿我还会大发慈悲,饶了凤七寻一命,毕竟这么天姿国色的美人儿,死了倒也真是可惜呢!”
“赫连焱,你别太嚣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姐夫不会弃我姐于不顾的!”凤柒陌争辩道。
“是么?”赫连焱用力的扯过凤七寻,逼她看向殿中央眉目冷峻的男子,轻笑道:“岐王叔,您该不会真的是为了凤七寻回来的吧?早说嘛,侄儿肯定会派人马不停蹄的把她送去您邕南的府邸,何劳岐王叔您亲自跑一趟呢?”
赫连沣狭长的眸光,幽幽的落在了凤七寻被攫住的皓腕上,不禁眸色一沉。
赫连焱还在兀自得意,抬眸间却瞧见原本站在未央殿中间的赫连沣瞬间消失了,而下一刻,赫连沣的身影便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声音极冷的道:“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拿开你的脏手!”
赫连焱只觉胸前一疼,竟是被赫连沣一掌击在了前胸,瞬时间倒飞了出去,而原本被他钳制住的凤七寻则被赫连沣牢牢的锁在了怀里,犹如对待一件稀世珍宝一般。
他恍然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殿下!”近侍们纷纷上前,扶起摔倒在地,口吐鲜血的赫连焱。
“滚开!”赫连焱暴喝了一声,一把推开扶着他的近侍,目光森冷的睇着赫连沣,“岐王叔,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你分明说过再不会干涉夺嫡之争……”
“我的确那么说过!”赫连沣冷声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我没有说过会容忍你的谋朝篡位,更没有说过允许你碰我的女人!赫连焱,你不该触及我的底线!”
赫连焱生平最厌恶的,莫过于有人高高在上的指责他,而赫连沣的话无疑刺激了他敏感而又脆弱的自尊心。他蓦地放声大笑了起来,然后收住笑声,冷冷的望着不可一世的赫连沣。
“底线?岐王叔,侄儿敬重你,才尊称你一声岐王叔!你看看如今的情况,离都在我的控制之中,皇宫更在我的掌控之下,我才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人,连父皇怕是都要忌惮我几分,王叔你为了一个女人公然指责我,还真是不明智呢!”
赫连沣收紧了放在凤七寻腰间的手臂,眸光嘲弄的冷笑道:“呵,赫连焱,你当真以为,整个皇宫乃至离都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了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什么意思,你很清楚不是吗?以我多年征战的经验,你莫不是以为我会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孤身犯险吗?”赫连沣挑眉道。
赫连焱不禁后退了一步,“你的意思是?不,不会的,你离开离都不过半月的时间,就算足够赶回邕南,也绝对来不及带兵勤王,更何况如果有你带了援军进京,我不会事先一点风声都得不到的!你一定是在诳我!”
赫连沣不动声色的把凤七寻护在了身后,漫不经心的道:“谁说我是从邕南带兵过来了?自从上次我驻兵离都城外,那些暗中从邕南调过来的驻军,就不曾撤出离都附近,没想到如今倒是派上了用场!赫连焱,两万守城军和邕南的五万兵将相对抗,就算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谁才是胜者不是吗?”
明明刚才还是稳操胜券的人,这一刻却好似大势已去,赫连焱摇头否认道:“不,不可能的,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
“等到邕南的五万驻军攻入皇宫,届时你自然会相信!赫连焱,束手就擒吧!皇兄应该会看在你是他亲生儿子的份儿上,留你一个全尸!”
“束手就擒?你让我束手就擒?”赫连焱突然仰天长笑,继而目光阴冷的道:“我在谋划夺位的时候,就没想过要给自己留后路,如今功成也好,兵败也罢,我都绝不后悔!不过岐王叔,你未免高兴的太早了,现在皇宫还在我的控制之下,我就算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