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因为荼雅绝望的眼神,还是从她口中说出的令人震惊的消息,凤七寻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总觉得这件事情似乎和她脱不了关系。
果然,下一刻,荼雅就松开了紧拽着她衣袖的手,转身端坐回鎏金的铜镜前,伸手轻抚上自己憔悴的脸庞,幽幽的道:“他从来是什么话,都会对我直言的——这次同样不例外,他说他不爱那个女子,立她为侧妃不过是因为她长了一张和你相似的脸……”
凤七寻垂下头,一脸愧疚的说:“荼雅,对不起……”
“你为什么要道歉呢?他爱你爱到深入骨血不是你的错,凤怡卿长得像你也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道歉呢?呵……要怪就只能怪我没有生得一张和你相似的脸,所以无论我牺牲了多少,付出了多少,之于他都可以视而不见。”
荼雅脸上的哀伤浓重的仿佛泼了墨的夜色,到处都是令人绝望的幽黑,到处都找寻不到哪怕一丝希望的光明。有那么一刻,凤七寻觉得自己似乎嗅到了死亡的味道,它逡巡在荼雅的周身,像极了最浓郁最诱人沉溺的罂粟花香,经久不散。
凤七寻用力扳过荼雅的身子,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紧握住她的双手,语气坚决的道:“荼雅,你相信我!我不会让这件事情发生的!我不会让太子殿下立凤怡卿为妃,更不会让他有负于你!你相信我!”
“真的……可以吗?”
她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我一定会想办法做到的!”
好不容易终于安抚了荼雅,又叮嘱柳儿要小心照顾,凤七寻这才缓步离开了重华宫,只是眉眼之间的忧虑却不曾有片刻消散。(
她还是最初的那个想法,赫连煜不会平白无故的突然想要立侧妃,就算是因为凤怡卿和她长相相似,那她们长得像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怎么他早不立,晚不立,偏偏在她和赫连沣成亲后的第二天决定立侧妃了呢?
这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
“臻儿,我记得离这儿不远有一个回廊,你去重华宫的偏殿找到贴身伺候太子殿下的小安子,就说我有话要问他,然后把他带到回廊交叉处的凉亭,我在那里等你们!”
“是!”臻儿应声,转身朝重华宫走去。
凉亭内,凤七寻站在镂花的栏杆前,望着被狂风暴雨打落了一地的残瓣,不禁觉得原来生机勃勃的初春竟也能让人觉得这般黯淡凄凉。
不多时,身后传来了些许脚步声,继而响起了臻儿的声音,“小姐,安公公带来了!”
“奴才参见王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小安子恭敬的下跪行礼。
凤七寻转过身,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恬淡的笑容,语气亦是温和,“安公公客气了,免礼吧!”
“谢王妃娘娘!”
“我这次唤公公前来,是有些事想要询问一下!”凤七寻顿了顿,观察到小安子的脸色似有些许异样,便料定了他必然知道什么,于是缓缓开口:“请问安公公,昨晚太子殿下身在何处?做过些什么事情?”
“回娘娘,奴才不知。”
“不知?”凤七寻挑眉冷哼,语气不仅没有了方才的温和,甚至还带了些许威胁,“安公公想必是没进过刑房吧?那地方我可是去过,真不是人呆的地方,随便一件刑具拎出来,动辄都是扒皮拆骨的痛,安公公你……大概不想尝试一下吧?”
小安子闻言,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一脸惶恐的道:“娘娘,不是奴才不肯如实相告,实在是主子的事情,做奴才的不好往外说啊!”
“哦?你莫不是怕太子殿下会要了你的命?”
“殿下交代了,说昨个儿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个字儿都不能向外透露,否则就摘了奴才的脑袋!奴才可就这么一个脑袋啊!”
凤七寻故作和善的笑笑,接下来出口的话语,却让小安子瞬间冷到了骨子里,“是么?你害怕太子殿下会摘了你的脑袋,所以一个字儿都不肯说,难道你就不怕如果你不说的话,得罪了我,岐王爷会让你生不如死吗?”
小安子一听,心里那个追悔莫及啊,早知道就不随着臻儿一起出来了,现在好了,太子殿下他得罪不起,岐王爷那更是一个不好惹的主儿,他现在可真是骑虎难下了!
瞧着他有些犹豫了,凤七寻矮下身子,和颜悦色的道:“安公公,你的命我不稀罕要,我不过是想知道昨晚太子殿下到底做了什么事情罢了。你放心,就算你告诉了我,太子殿下也不会要的你的命的!”
“真的?”
“怎么?我的话你还信不过吗?不要说我和太子殿下的交情了,就单凭我岐王妃的身份,只要向殿下开了口,他总会卖给我个面子,饶你一命的!”
凤七寻真是把恩威并施运用的炉火纯青,只见小安子犹豫不定了半晌,终是一狠心一咬牙,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听完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凤七寻眼神骤然冷了下来,语气冷寒的道:“我就说嘛,太子殿下绝不会无缘无故动了立侧妃的心思,原来是有人在背地里耍一些不入流的阴谋诡计!我早该想到的,凤怡卿此次回京定然是来者不善,只是没想到她竟然动了攀龙附凤的心思,而且还把主意打到了太子殿下的身上!殿下现在在哪儿?”
小安子战战兢兢的回答:“在…在书房。王妃您这是要做…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当然是劝他放弃那个愚蠢的决定了!荼雅是我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