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宫内,原本安宁平静的气氛被一阵杯碟碎裂的声响打破了,赫连焱坐在外堂正中央的太师椅上,冷眼睨着堂下战战兢兢跪着的侍卫打扮的男子,沉声喝道:“废物!全都是废物!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都杀不了,我要你们何用?”
侍卫急忙磕头求饶,“殿下恕罪,不是属下办事不力,实在是那凤七寻身边有一个红衣高手,武功十分了得,派过去的人甚至都没能近的了她的身,就直接被人一招毙命了!”
赫连焱闻言霍的站起了身来,冷哼了一声道:“她一个王府的郡主,足不出户的闺阁女子,身边能有武功多高强的人,说到底还不是你们没用?滚,都给我滚!”
“是,是!”侍卫连连应声,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
赫连焱复又坐回太师椅上,胸膛因为愤怒而起伏不已,头上的青筋更是气得突突直跳。从第一次暗杀凤七寻开始,他都已经接连派出去不下百人了,可是每一次都是惨败而归,不仅伤不到凤七寻分毫,而且己方还损兵折将,这让他怎么能不生气呢?
瞧着一脸怒容的赫连焱,坐在下首的女子反倒愈发的气定神闲了。她端起手边的青花瓷盏,掀开盖子轻吹了吹浮在上面的茶叶,然后浅浅的啜了一口,慢条斯理的道:“气大伤身,殿下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赫连焱抬眸冷笑,“稍安勿躁?从北戎之行结束后回到离都至今,不过才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在父皇面前接连数次受责,而太子反而是屡屡受赏,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你让我怎么稍安勿躁?”话说到后面,他几乎已经是在咆哮了!
宋绮尘亦是百思不得其解,“不得不说,这几次凤七寻都莫名的占了先机,好像她提前就知道你会做什么一样!这次江北旱灾的事情也是,明明那些策略都是你手底下的人花费了几天几夜想出来的,怎么会和太子殿下提出的一模一样呢?”
“会不会是那些人里面有奸细?”赫连焱眯着眼睛问道。[. 超多好看
“这恐怕是唯一的解释了。如果不是有人提前把赈灾策略的内容泄露出去,凤七寻就算是再有能耐,也不可能分毫不差的知道这其中的内容!”
赫连焱霍然起身,咬牙切齿的道:“我现在就让人把那些个谋士全抓起来,一个接一个的拷问,非要找出那个奸细不可!”
宋绮尘抬手制止了他的动作,“不急,如今无凭无据的就把那些谋士抓起来审问,能找出奸细倒还好,可若是找不出来,未免会寒了他们的心。”
“姑娘的意思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殿下现在要做的就是等,等那个奸细自动露出马脚,到时候人赃并获,看他还能狡辩什么!”
“我明白了!那凤七寻应该怎么办?她现在真是杀也杀不了,动也动不得,可是总不能留着她,让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好事吧?”赫连焱目光愤恨的说。
宋绮尘轻笑了笑,眸光极冷的道:“当然不能留着她了,凤七寻就是一个祸害,留着她迟早会坏了殿下的大计,所以此人留不得!”
“我当然知道她留不得,关键是怎么才能杀了她呢?她一个闺阁女子,身边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厉害的高手呢?”
“殿下别忘了,她可不是普通的闺阁女子,她是雍王府的郡主,更是岐王爷选中的王妃!”
赫连焱突然间好像明白了什么,“你是说那高手是岐王叔的人?”
“能轻而易举的除掉大内侍卫的人,向来必是江湖之人无疑了。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岐王爷应是有着江湖势力的吧?既然他动用了江湖人,那我们也大可以效仿他,江湖上多得是肯做杀人买卖的人,只要你出得起价钱,就没有杀不了的人!”宋绮尘语气肯定的说。
琼花苑的凉亭里,凤七寻和赫连煜相对而坐,中间摆放着一个棋盘,上面黑字白字交错复杂的排列着,可见厮杀正酣。
凤七寻执了一颗黑子正要落下,没来由的鼻子一痒,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继续把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莫不是染了风寒?需不需要找大夫来瞧瞧?”赫连煜眼神关切的问道。
凤七寻摇了摇头,语气幽默的说:“无妨,这盛夏酷暑的,怎么可能染上风寒呢?想来又是谁在背后算计我了吧!”
“你呀,别拿这些征兆不当回事,到时候真染上了风寒,可有你受的!”赫连煜一边说着,一边落下了一子,抬眸道:“对了,赈济旱灾的事情还没有谢谢你呢!父皇直夸那些策略甚好,实施下去后也颇有成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了!”
“不过都是为了造福万民,殿下说感谢就太客气了!”
赫连煜连连点头,颇为赞同地说:“对,一切都是为了黎民百姓!真没想到郡主竟然还是一个胸怀外民的人,真是大凛之幸,万民之幸啊!”
趁着他滔滔不绝的间隙,凤七寻倏然落子,笑眼弯弯的道:“我赢了!”
赫连煜急忙低头看向棋盘,这才发现自己大势已去,顿时苦笑道:“真是枉费我苦练了这么久的棋艺,到头来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殿下的棋艺已经大有长进了,相信假以时日,定能赢过七寻!”凤七寻浅笑着鼓励道。
赫连煜站起身来,笑看着她道:“赢过你是没可能了,我只求不要输得太难看就够了!宫里还有事情要处理,我就不多呆了,你有空也去宫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