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夜战歌破晓闻,凄月无语诉惊魂。都言号角声厮烈,将军原是读书人。
不知从何时起,似乎自人类帝国建立以来,沙场便成了这世间最让人心酸的地方。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那是老兵在出征前感慨。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那是红颜在深夜里恸哭。
以兵为仁义,仁义生刀头。 刀头仁义腥,是 沙场?还是杀场?
一将功成万骨枯,每一场胜利的背后都堆积着森森白骨,至于失败者,更是难话凄凉,即便是死后,也注定不能瞑目,因为这份负罪感太沉重了,带给后人的屈辱,永世都洗刷不掉。
“锵!”
这已经是董元与于鲁第五次交战到一处,只是这一次双方并没有很快分开,而是打的热血非凡,似乎也要效仿之前的柳嗔与颜烈一样,进行一场宿命之战,故一招一式都是最为凌厉的杀式,没有丝毫花哨,一切只是为了杀人。
至于两方的士兵也都彻底杀红了眼,在这一刻,他们脑海中所想的不再是民族大义,亦不再是家中亲人,唯一的念头便是,杀!
杀意起,手不停!
当他们一刀将敌人的胸膛贯穿之后,狞笑着冲向下一位,却在中途遭遇了和先前那位敌人一样的命运,然而他们却浑然不觉,任由尖刀插进心脏,挥动手中的长刀砍下眼前的头颅,再次冲锋,最终倒地不起。
这只是战场一角,就已经如此惨烈,在这里的不远处,还有人身中数刀,却坚挺着不肯倒下,也有人只剩下了一半脑壳,却依旧以一当百,直杀得脚下伏尸满地,血流成河,很快,双方各自投入二十万兵力的战场再度死伤的只剩下不到十万人。
耶律成见状攥紧了拳头,虽然他早已做好心理准备,可看到自己的士兵损失如此惨重,他的心还是不由自主的揪了起来,突然间他眼神一凛,再也掩饰不住怒意的大喝道:“该死的楚军杂碎,今日必将你们挫骨扬灰,燃成灰烬,方能泄我心头之恨,第五军团,全军冲锋!”
蛮军第五军团长拓寒当即道了一声“是”,随后率领十万蛮军极速冲入战场,而在他的前方,楚军早已先一步行动,秦勇正带人杀的火热。
“秦勇小贼,让你拓爷爷来会会你!”
拓寒怒吼一声,纵马扬尘,第一时间杀向秦勇,秦勇闻声抬起头来,看着来人冷笑一声,便也不再理会其他,率马直冲而去,同时将手中的画戟抡动到极致,眼中掩饰不住的恨意,显然,二人亦是一对多年的生死仇敌。
“拓寒,你这无耻的卑鄙小人,今日若不杀你,将汝头颅斩下,那我有何颜面去祭奠我那死去的大哥!”
话音未落,秦勇悲愤的划出一戟,大有劈星斩月之势,搅起飞沙无数,且见他白衣白袍,于黑夜之中格外显眼,持一把方天画戟,说不出的英姿焕发,纵连胯下战马亦区别于他人,乃是一匹罕有的白马,一身毛发白的发亮,白马是马中仅次于汗血千里马的存在,生性桀骜难驯,非勇猛之人不得驾驭,而秦勇能坐在上面,足以可见他过人的战力。
“哈哈,秦勇小贼你何须生气,照我说,你非但不该恨我,理应还要感谢我才对啊!”拓寒显然也不是个弱茬,见状提枪催马,枪锋一转,便化解了他的攻势,同时将他的画戟牢牢的勾住,定在了空中。
同柳嗔一样,他亦是使枪的行家,但他这枪却同柳嗔使的盘龙绕云枪不同,他所使的乃是一根造型诡异的长枪,号称七尺钩镰,顾名思义,在其枪头的锋刃上各有一个突出的倒钩,钩尖内曲,既可用来砍杀敌人,又可以勾住敌人的武器,使其不得动弹。
当初秦勇的哥哥秦鼎正是吃了他这钩镰枪的大亏,就在二人大战数百回合僵持不下的时候,拓寒突然于袖间射出数枚金刀重创了秦鼎,旋即将其斩于马下。
“当初若不是我好心杀了你那不成器的哥哥,今日这统领之位又岂能轮到你做,难道说,你不应该感谢我吗?”
拓寒阴阴一笑,突然间做出一个拂袖的动作,秦勇顿时变色,慌忙间避过头去,突觉手上一松,拓寒已经抽枪离去,只是在调马转身之际,赫然又是一记回马枪杀至,秦勇方知上当,不由怒上心来,虚刺一戟,仅凭蛮力便将拓寒震退,同时催马直冲,冲至近前,凌空又是一戟划出,力逾千斤重,拓寒不敢与之硬碰,当即一抖钩镰枪,避过这夺命的一戟,再一次将他的画戟牢牢勾住,却听秦勇冷哼一声,手头不知怎生的力气,猛一震画戟,竟将拓寒连人带马退出去数米,兀自惊骇异常。
“呵?不成器,若不是你这厮偷袭用暗器中伤我哥哥,单凭你,也配与我兄长为敌!”
秦勇名字中不愧带了一个勇字,单是这份惊人的力气,就足以勇冠三军,想他与人作战,从不问对方是何招数,任你技法万千,我自一力破之,便是他一生的信条。
“哼!兵不厌诈,在战场上你还指望敌人对你相敬如宾吗!你兄长他既然死于我手,那便是他技不如人,输了就是输了,何分什么偷袭暗伤!”
拓寒似乎被他戳到了痛处,闻言瞬间暴跳如雷,上来就是一枪直取他眉心,秦勇冷笑一声,不躲不避,待至那枪尖临近了,刹那间偏过头去,同时一戟猛力挥出,狠狠地击在那枪杆上,顿时只听“磁”的一声的响起,声音刺耳至极,撞击处火花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