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岛。凌天宗。
一座耸立在山巅的巍峨建筑,远远看去像是一只巨手忽然伸向天空,云雾缥缈起来的时候,竟有一半是被云层覆盖,隐隐有凌驾天地之气象。
巨大廊柱之下,一身黑袍的老者盘膝端坐在冰冷的水云石地面上,眉毛浓密,称着他尖长的脸有一种说不出的威严,灰色的胡须直挂胸口,落在一身黑色织锦宽袍上。廊柱之外的半空,一道银茫汇聚成的空洞骤然有一道身影坠落下来。
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阴夔慌忙从地上爬起来,见到黑袍老者,全身一哆嗦,立刻跪伏下来,“宗主——!属下无能!既没能保护好少宗主,也没能完成任务!请宗主惩罚!”
“惩罚?”黑衣宗主忽然发出两个略略沙哑的声音,一双细长的眼睛瞬间睁开,一对白色的瞳仁赫然像是一潭死水一样令人忍不住颤抖。这双盲眼在阴夔眼中却仿佛最凶恶的事物,不觉整个后背都忍不住痉挛起来。随着黑衣宗主的灰发轻轻飘动,一股匪夷所思地力量轰在了阴夔的胸口。
啊——!
几乎是瞬间就被击飞,阴夔的胸口生生凹下去了一个洞,血水像是这个季节山中的红枫一样飘落。不等他落下,一只无形的手半空生生掐住他的脖子,强而有力的压迫力逼迫骨骼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血从眼睛,耳朵,鼻孔,各个能涌出的地方一股脑地涌出来。
“我之所以救你,是为了保留最后一线凌天宗的威严!与其让你像狗一样被别人杀死,不如死在这里!”
阴夔已经完全发不出一个音节了,双手青筋暴突死死掐住自己的喉咙,双腿也在不停地抽搐。
“杀了他,你的儿子也不可能复活……”
一道极为细腻的声音从大殿深处逶迤而出,伴随着一道深红暗影,缓缓立在黑衣宗主身后三米的角落,“现在东陆五岛,小昆仑岛,蓬丘岛,扶桑岛,方丈岛四岛已在我们手中,只剩下沧海一岛。这其中出谋划策的阴左司功劳不少,虽说这次折的有点大,难保给他次机会,不会连本带利的都赚回来。”
黑衣宗主并未回头,脸上的怒气却如同冰雪一般消融,他沉吟了片刻,一股无形劲气瞬间消散,阴夔烂泥一样的身体重重栽落下来。
“真人,你怎么看这次的出师不利?”
暗影中的身影缓缓飘了出来,瘦削的身型,穿着一件及踝的深红长衣,衣服上绣着片片凋零的枫叶。他席地而坐,手里捧着一只玉骨杯,一股醇厚的茶香伴随着温热的气息袅娜而出。他的手很美,细长而又如玉一般光洁,不像某些刻意修炼以手为主的修士骨节突出,他的这双手像是画里的一样。一头如墨的黑发披散下来,称的他一张俊朗的面容更加柔和而不羁。上嘴唇一撇修剪精致的胡须则让他多了一份沉稳。
“低估了。”
他只说了这三个字,然后拢手喝了口茶,脸上显出幸福享受的笑意。
“低估了?”黑衣宗主眉头一蹙。
“没错。我们都以为沧海岛会像其余四岛一样信手拈来不费吹灰之力,可事实上,远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的多得多。”红衣男子将茶杯握在手中放在双腿盘膝之上,一双略略透着一丝看透世事的眼眸盯着殿外云雾,“隐藏在沧海岛的高手远比你想象的要厉害,只是那一院一府里面的两位大佬你就不是他们的对手。据说沧海岛只有两个人拥有异能,可是现在看来,至少有四个已知的异能在沧海岛。刚才和你交手的那鲲鹏飓风,曾经也是在菩提大陆赫赫有名的,据我估计,那个孩子身体里的神魄应该就是失踪多年的风级教教主,人称‘风娘子’的风葵。”
啊!
黑衣宗主身体颤抖了一下,显然对于“风葵”两个字也是有所耳闻,“我儿子居然死在这种凶神手中!嘿嘿,好好,总算死的不冤!!既然如此,何必如此麻烦,只要真人你出手,沧海岛还不立刻诚服?”
淡淡一笑,红衣男子摇摇头,“你还是不懂……为什么一直以来我们暗夜谷都隐在暗处,从不大张旗鼓地正面出击?菩提大陆的势力若是介入这片东陆,势必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到时候一些强大宗门插手进来,局势可就一发不可收拾。原本老大的意思就是悄悄地,像是一弯潜流将东陆五岛连成一片,由你们凌天宗作为主导势力掌控。老大的研究还需要这片东陆提供大量的活界脉,因此不到万不得已我们是不会轻易出手的。一切还得靠你——未来的东陆主宰,盛朝天。”
盛朝天嘴角咧开一丝笑意,那是对权力和**极度渴望的笑意,这笑意一闪即隐,可见此人的自我控制极强。
“真人,在下已有许久未曾突破了,上一次渡劫失败,差一点功亏一篑,你看……”
红衣男子哈哈一笑,殿外几只飞鹰刚好滑翔而过,他拍了拍盛朝天的肩膀,“放心吧,既然你为我们做事,帮你突破到须弥境的事就包在我的身上了……只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你再等一等,不久之后在玄灵域会有一尊大神的骸骨出世,里面不出所料会留有一颗归尘丹。有了归尘丹,我也好保你一次进阶。”
“哦?!”盛朝天极为兴奋,“难道大人要亲自去取?”
红衣男子忽然放下骨瓷杯,伸了一个懒腰,“不,我最近忽然想看雨了……听说宿谷每年这个时节都会是雨季。”
“看雨?”盛朝天皱眉不解。实际上对于这个过分年轻地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