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浩浩荡荡下楼,却是兵分三路。秦风带上周珏、王佳佳还有安德鲁,黄秋静则自己开车,两车一同前往十里亭路的面馆装修现场。剩下来的人,这会儿已经没有屁事,秦风也不想让他们搀和进来,免得到时候去了店里,那户人家又要撒泼耍赖,说他仗势欺人什么的。唯独罗进比较蛋疼,去年帮秦风溜了好些日子的狗,好不容易顾大飞过来接班了,总算逃脱了为老板遛狗的悲惨命运——不料今天又遇上串串居无定所的情况,被秦风指派去了翠微派出所接狗。堂堂985院校毕业的硕士落到这步田地,怪只怪他去年的时候还太年幼无知,上了秦风的这条贼船。不过罗进现在也认了。秦风眼下虽然还没成太大的气候,不过多少已经有点“虎豹虽未成文,已有食牛之气”的意思,跟了这么个小老板,罗进倒也觉得个人前途还有指望,再不济,就算秦风这两年内垮掉,他的年纪也还不大,改投门庭完全来得及。而还有另一点就是,罗进过年期间终于拿下了王佳佳,现在正在暗地里搞办公室恋情。看样子王佳佳对秦风的能耐是挺信任的,所以既然预备媳妇儿都没打算要走,罗进当然不得不为爱留守。
两辆豪车鲜衣怒小区出来,一路招摇过市。
小区不过两条街的距离,9点出头中心区已经过了早高峰,路上人车不多,车子一路顺风,不到10分钟,秦风就到了十里亭路的正在装修的店外。这家店和秦建国的面馆相隔只有大概四五百米,秦风故意把地址选在这里,就是想拿亲爹的店当对照组,看看早餐点心市场,到底是董建山这种五星级大厨的手艺厉害,还是专业化的服务模式比较有竞争力。
车门刚一打开,秦风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嗓门在吼,秦风动作一顿,又把门关了起来,却把车窗打开了一道缝,还听听里面究竟在骂什么。
眼前建材成堆的店里,站着一位和秦风曾经的老熟人周海云有七分神似的粗壮中年妇女。
这位膀大腰圆的程度甚至比秦风现在的临时房东更甚两筹的大妈,一手叉着她那无可救药的水桶腰,一手指着店里头几个看样子就知道老实巴交的装修工人,骂得震天作响:“你们那个老板就是个骗子!是个贼!明知道这里的房子要拆,还把房价说得那么低!那些中介也是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串通好来骗我的!我告诉你们,我现在这房子就不卖了,要么他把钱补给我,要么这店他也别想开!还找街道的人来吓我,当我这么容易被吓住吗?我家里也是有人的,你们去打听打听,中心区的区长金定国就是我家亲戚!你们那个老板就是厉害死了,在我这里也没用!东瓯市是共产党的天下,共产党就是替我们老百姓说话的!不是替你们这些什么老板、明星说话的!你们给他干活,你们也是贼!你们这里就是个贼窝!”
这泼妇一口气骂半分钟都不带换气的,骂完后觉得口渴,居然还跟身边的人要水润了润喉。
这时屋里终于有人开口,客客气气道:“阿姨,你消消火,你说你们这事情……你在我这边闹也没意义啊,我也是开门做生意,我还是那句话,你闹没关系,你完全可以一边闹一边让我们把活干完嘛,等我们把装修弄好了,你等他们店里营业的时候再来闹,效果肯定更理想啊……”
秦风眯着眼,看着不远处貌似忠厚纯良的施克朗,心里默默吐槽尼玛这世上没好人啊。
原以为只有王安那靠不住,想不到连施克朗这种长相无限接近“农民的儿子”的省级优秀大学毕业生,也特么干起蛇鼠两端的勾当了——嗯,果然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王安的大学同学,果然和王安一样没原则。
“去你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啊!”彪悍大妈润过喉,战斗力立马又恢复过来,她猛地一挥手,指尖险险地在施克朗眼睛前划过,那手上的陈年灰指甲,最近的时候离施克朗的眼角膜只有不到2公分。施克朗被吓了一跳,惊得往后退了一步,就听那大妈用充满激情的声音吼道,“等他开门营业了,我再来闹警察就来抓我了!别以为我不懂你们那套,我也是读过书的,我也是见过世面的,我参加工作几十年,什么风浪我没见过?我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没你呢!”
“是是是,阿姨你看你也是退休的国家干部,别和我们小老百姓一般见识嘛,我们做点小工程也不容易啊……”施克朗苦口婆心。
那老娘们儿被施克朗一句“退休国家干部”哄得倒是挺开心,说话的声音也小了,道:“我当然不会为难老百姓,你们只要停工,我现在就走。”
施克朗整个人都惆怅了,可怜兮兮道:“阿姨,你这么闹没用的,你就算喊破嗓子,这里的老板也不会来见你。你也说你看过新闻、看过报纸,这边的秦总现在手里那么多大事情要处理,哪儿有空来跟你谈判啊?”
“放屁,他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大学都还没毕业呢,哪有那么多事情?我以前还在单位上班的时候,就算想见市长我都能见到,难道他比市长还忙啊?他当他是什么啊?”老娘们儿不依不饶。
边上一个看样子可能是他儿子的青年人也跟着说道:“你就替这个秦风说话了,他现在已经完了,网上都传遍了。微博网都把他架空了,他现在连个屁都不是,还有什么好装的啊?他要是那么有钱,还来开什么面馆?有钱人还在乎这点东西啊?”
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