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大老爷们鱼贯从会议室的大门出来。陈朝德完全出于侯聚义的面子,跟秦风握了握手,然后沿着和秦风相反的方向,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了四通八达的大楼深处。记者们则几乎全都被留在了里头。刚刚过去的记者问答环节,匆忙得任谁都能看得出是在走过场。现场举手的人不少,但拿到话筒的一共就三个人。年纪轻轻,提的问题简直是废话,朱明远和蒋鹏飞的回答更是官方得说了和没说一样。秦风虽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单靠想象力也猜得出来,那三问三答,绝逼是事先就安排好的。至于那些更多的,想向秦风提问的记者,自然很理所当然地半句发言权都没捞到。这让本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刷一下存在感的鲁健波同志非常郁闷。
秦风从会场里出来的时候,宣传部的李金农已经走上主席台,占据了最中间的位置。
关于今天的这场会议,主要还是得把重点放在东瓯市成立光学材料研究中心这个方向上,至于到底是谁投资,谁立项,谁掌舵,这些都特么不要紧。尤其对于东瓯投资集团公司这个主体,市里头一开始的想法就很明确——坚决不能摆到明面上做宣传。请不请侯老板的人是一回事,说不说又是另外一回事。所以今天这场会议的报道尺度,必须跟这群记者们掰开了说清楚。政治敏感性之强,只叫秦风这只菜鸟叹服。
许是为了避嫌,又或者根本是没把秦风当回事,市里的领导们全部都走得非常快。
不一会儿,秦风身边就只剩下了秦建业一个人。
“你这些东西,都是从哪儿学来的啊?一套一套的,改天上我家去,给阿淼也讲讲课。”秦建业现在是完全搞不清秦风到底是怎么个状况了,索性用和以往没什么区别的态度来对待。
反正他不在乎秦风对他怎么看,就算翻了天,他也还是秦风的亲叔叔。
更何况,他现在再不济也是螺山镇的党委书记,堂堂正科级干部,在东瓯市这么巴掌大的地方,他可以对个别人保持忌惮,但秦风绝不在这份“一见面就需要点头哈腰”的名单中。
“随口说的,想到什么就说什么,还不就是高考的那点东西,活学活用嘛!”秦风很敷衍,然后拿出手机,给关彦平打了个电话。
秦建业见状,也跟个小孩子似的要攀比,等秦风打完,他也来一个,声音说得震天响,生怕人家不知道他秦书记也有司机似的。
秦风心道秦建业这辈子算是到头了。
他显然已经成功地达到了人生的膨胀点,再胀下去,要么死,要么死,要么还是死……
秦建业吼完没过几秒钟,两个人身后就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秦风先生!”高跟鞋的鞋跟哐哐作响点着大理石地板。
秦风和秦建业停下脚步,转身一看,就见两个ol打扮的中年女人飞快走上前来。
安靖走到秦风跟前,递上来一张名片,说话的语速就跟机关枪似的:“秦先生你好,我是《曲江日报》的记者安靖,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秦风扫了名片一眼,见到上面高级记者四个字,立马起了敬重之心,忙客气地微笑道:“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我对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很有兴趣,不过总觉得你还有很多话没说完似的,我想给你做个专访,可以吗?”安靖问道。
秦风先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安靖,以及站在她身旁的——应该是助手。
安靖年纪大概在35岁左右,模样不算漂亮,气质上也没有什么突出的地方,但至少看着不讨厌,按照他的给分标准,可以打5分。反倒是她的助手,年纪大概要比她小上10岁左右,青春靓丽,放在哪儿都是班花级别的存在,就算是秦风每天和苏糖待在一起,也觉得这姑娘长得挺可爱。
用纯爷们儿的思维方式完成了最初的印象设定后,秦风才回答道:“刚才可以说的,基本上都已经说了,专访就没有必要了。”
“那我能再问你几个简单的问题吗?”安靖没有要放过秦风的意思。
秦风一边往前走,一边打着太极回答道:“你先问问看。”
安靖不由多看了秦风一眼——刚才在会议厅里看他口无遮拦,还当很容易就能从他嘴里挖出东西来,可这会儿才出了门,这小子又莫名其妙就变成了一只老狐狸,频道换得太快,做人简直不讲原则。她在心里吐槽了一阵,然后笑道:“那我先问一个,你应该不需要隐瞒的问题吧!能请问一下你的年龄吗?”
秦风忍不住微微一笑,反问道:“请问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好奇。”安靖道,“我目测你年纪应该不大,能当上这么大一个集团的高级顾问,应该是有某方面的特长吧?东瓯投资集团公司前几天在杭城成立时的发布会我也去了,我听说你们集团的实际控股人不是南先生,而是另一位姓关的女董事,请问是这样的吗?”
秦风看出来了,这位大记者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笑了笑,回答道:“关于我们公司内部的构架,我其实也不怎么清楚。目前我在集团里的工作,就是提供一些理论上的支持。能做这份工作,也不是我水平高不高的问题,关键还在于老板的信任。”
安靖马上问道:“你的老板是南总吗?”
秦风答非所问地回答:“南总给我配了专车和司机。”
安靖牙痒痒地心里直喊“阿西吧”。
一路鬼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