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终归是个男人,而非男孩。泡上前世梦中情人,固然是人生大事,不过用冷水洗把脸,再热的脑子,也该稍微冷静下来了。
微微呼出一口气,秦风回到房间,拿出了一本原本是用来当账簿的崭新笔记本。
今天和秦建业所说的事情,听起来仿佛是要操纵舆论一般,但其实并没有那么夸张和复杂,所有的一切,不过就是“借势”两个字。
秦风顶多是一根火柴,他所要做的就是点燃引线,而秦建业的任务,则是盯着引线燃烧的情况,然后在爆竹将炸未炸之时,装出舍身堵抢眼的姿态,拿一桶水,把爆竹浇灭。
而退一万步讲,即便秦建业没把事情办好,让爆竹炸了——呵呵,爆竹能有大多威力?炸了就炸了吧。
秦建业交代秦风办的事情,只有一件。
就是找个靠谱的人,代笔写出那封反映十八中后巷废墟扰民的信件,再找个无关紧要的人,以他的名义发表出去。
就这么简单。
至于剩下来的其他事情,秦建业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单干。
秦风还是很相信秦建业打的包票的,以他在区政府办公室20多年的资历,论人脉,怕是全市都没几个人能和他相提并论,想办大事不容易,可小事还是手到擒来。如果不是职务太低,秦风恐怕秦建业早就成了“东瓯一霸”,绝对有资格成为十八大之后,等着被拍的苍蝇之一。
不过对于秦建业交代的事,秦风并不打算完全照他的话去办。
找人代笔是要花钱的,而且也不牢靠,与其这样,倒不如自己执笔来得稳妥。
不管怎么样,秦风好歹也是中文系毕业的,学校是垃圾了点,可怎么说都是本科水平,写一篇简单的小文章,绝对不成问题。
秦风握着笔,先静静地构思了十来分钟,想明白文章的大致脉络后,便马上提笔开动。
许久不写东西,秦风在描写上的功力有所退步,不过随着文章越写越深入,他的状态也跟着慢慢恢复了。
认认真真地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秦风写出了一篇大概六七百字的小文章。写完之后,又来来回回修改了一遍,把所有觉得不对劲的用词反复斟酌过后,将那些带有明显褒义或者贬义情绪的词,更换成了中性平和的用词。修改完毕,最后将全文通读一遍,直到确保每个标点符号都没问题,秦风这才满意地合上了本子,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秦风迷迷糊糊中被从厨房传来的动静吵醒。
秦风还当是家里闹贼了,吓得赶紧一个挺身跳起来,匆匆跑出房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王艳梅来了。
厨房里像往常一样,放满了做烤串用的食材原料。
秦风微微一怔,问道:“妈,你怎么……自己就把东西拿来了?”
“你醒了啊?”王艳梅转过身,朝秦风微微一笑,她没回答秦风的问题,而是指了指餐桌,轻声细语道,“早餐我给你买来了,抓紧刷牙洗脸,先吃了吧,包子都快放凉了。”
秦风见王艳梅是这个态度,心里不禁有点打鼓。
要是苏糖没忍住把做完的事情跟王艳梅说了,那倒是没什么,怕就怕苏糖没说,而王艳梅却发现了什么,然后从此以后跟防贼似的防着他,那才真叫“人生中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
秦风花了10分钟在卫生间里磨蹭,上大号的同时,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该不该先跟王艳梅交代情况,不过想了想,还是觉得先试探一下王艳梅比较理智。
“妈,你怎么突然想到大清早跑来帮我了?你今天不开店吗?”秦风吃早饭的时候,又问起了刚才的问题。
王艳梅微微一笑,道:“我是看你玩了两天,怕你心思散了。做事情,怕就怕停停歇歇,休息多了人就懒,懒了还怎么做事啊?”
秦风一听,总算松了口气,感情不是已经发现了他和苏糖的“奸情”。
“我说不至于一个晚上就失守嘛……”秦风暗暗想着,笑了笑,三两口吃光了早饭。
王艳梅帮着秦风打了一个早上的下手,到了午饭时间,两人便放下活,去了另外那间屋子。
回到王艳梅家,秦建国居然不在,秦风随口一问,才知道秦建国又被厂里召唤过去。
“还让不让人活了,五一节都不消停。”秦风有点忿忿。
王艳梅挺无奈地说:“你爸爸早上也急了,不过没办法,人在屋檐下嘛,在这些国有企业上班,底下人要怎么干活,还不就是领导张张嘴的事情。”
“领导没一个好东西。”苏糖想起了昨天话题中的十八中校长,顺带给男朋友帮腔道。
秦风乐了,趁着王艳梅转身去厨房的空档,偷偷伸手在苏糖脸上揉了揉。
苏糖吓得半死,满脸紧张地拍了秦风一下,用口型无声地说道:“干嘛哦!”
秦风不调|戏她了,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苏糖道:“阿蜜,这个东西,你帮我班里找个同学,问问谁愿意署名,我打算拿去投稿。”
苏糖接过纸片打开,先看了眼上面的大标题:致媒体的一封信。
然后奇怪道:“这什么东西啊?干嘛要让我的同学署名?你想投稿就写自己的名字嘛!”
“可惜我已经退学了啊。”秦风找了个很正当的理由,“这封信是以学校学生的名义写的,反映十八中后巷废墟的问题。”
“你写这个干什么?”苏糖还是晕。
秦风微笑道:“就是想让媒体关注一下,帮我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