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说灰姑娘最后嫁给了王子是豪门与贫民幸福的典范。因为人家只是被后妈虐待而暂时沦落的贵族小姐而已。
——题记
坐在沙发上,耳畔是现场演奏的爵士乐,有女子裙裾飞扬的欢笑,也有人在打节拍叫好,还有人在低声交谈,偶尔发出笑声,里面夹着杯盏触碰的清脆以及侍者的轻言细语。这些是这方四折叠丝织品屏风之外的声音,属于戴余庆生日派对的热闹部分。
然而,坐在这屏风后的小沙发上的董小葵却无心去欣赏与参与这份儿热闹。方才的思索,以及周珍珍告诉她的事情让她慌乱了,却也让她更清楚地看到许二是危险的将来。这人偶尔的柔情,可以让周围的人都毫无防备地沦陷,何况是属于当事人的自己?
她董小葵什么段位,她自己很清楚。如果他出招,她连他一招半式都接不了。
楚河汉界,楚河汉界,楚河汉界。到后来,她脑海里只浮现着这个词语。
她不由得低头看自己的装束,这些不属于自己的装束。
脚上的细带的皮鞋,鞋面周围缀着细小的钻石,像是传说中灰姑娘的水晶鞋。还有这白色的礼服裙子,虽然不知是什么牌子,但这裁剪如此合适,本来是简约到极致的样式,偏偏就生出无比的优雅与高贵,还有手上这款腕表。
这些都是不属于自己的物品。自己只是彻头彻尾的灰姑娘,没有南瓜车,也没有水晶鞋。即使有了这些,自己也只是个山寨版货,也不能指望跟王子跳一支舞蹈,就改了祖宗,改了身份。
灰姑娘只是童话里的人物。何况仔细来研究,她也只是被后妈不待见而沦落的贵族小姐而已。人家有着贵族血统,并不是真正的灰头土脸、灰到骨头里的姑娘啊。血统、身份、教养神马的,人家权贵之家最注重的了。
董小葵想到这些。不由得笑了起来,也不知自己是在笑什么,一旁的周珍珍觉得毛骨悚然,倒吸着凉气问她到底在做啥。
“没啥。想到一些事情而已。”董小葵对着她笑,在周珍珍嘀咕“一个二个都神神秘秘”的话语中,百无聊赖地抬起手腕来。
这是许二为她套上去的腕表,因为时间匆忙,她没有仔细看。只是匆匆扫了一眼,觉得很好看。后来在客厅里,因为龙飞虎翼围着她转,她实在是一心都在防备那两只狗狗,所以也没心思仔细打量;再后来,上车了,又因为妈妈的事情,情绪有些潮湿,并没有想到这款腕表。
这下子,在华丽璀璨的灯光下。她抬起手腕来仔细一看,倒是屏住了呼吸。这款表乍一看,像是一滴蓝色的眼泪静静地悬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腕之上,又像是一朵蓝色的玫瑰静静地盛放在手腕处。她从来没有想到一块表会美得如此摄人心魄。
不由得细细打量:这表整体是蓝色的,在璀璨的等灯火下,显得安静而素雅,并没有那种熠熠生辉的耀眼夺目。可是,它看起来似乎是静止不动的优雅,却又有一种蓄势待发的灵动。
她不由得倒吸一口气,仔细去瞧这块。顿时觉得那深蓝的表盘像是最静谧的星空,表的时间标示有细密的钻石镶嵌,像深蓝的星空中闪烁的星斗,在表盘上还有用细小的钻石镶嵌成一朵四叶草的形状。
这一定是一块价值不菲的手表!董小葵不由得远离一些。还是看着手腕上的表,白皙的皮肤映衬着安静的蓝色,相得益彰。那表如同星空,又觉出宇宙的意味来,倒是让人生出腕上吞吐日月、蕴含万物的心来。她不曾眨眼,看着那指针转动。静静的,似乎千载,似乎永远。
或许沧海桑田,亘古不变,就是这样转出来的。董小葵安静地瞧着,与这块表对视着。
这块表一定是块不平凡的表,他为何要套在自己的手腕上?董小葵不由得吐出一口气,这才去瞧那块表的标志,这标志她并不熟悉,这才只拼了前面一个“patek ”,到底是“百德”还是“百达”,她还没搞清楚,后面还有一个单词她也没有去读,听见有人喊:“小葵。”
她抬起头瞧了一眼,竟然是朱芸,身材本来高挑,穿着一袭银色的吊带礼服,端着杯子,倒有一种简约的优雅。
“芸姐。”董小葵也站起身,向旁边走了两步,客气地对她笑了笑。
朱芸有些尴尬,喝了一口酒,笑了笑,说:“小葵穿这身很美。”
“谢谢夸奖。”董小葵也是十分客气,淡淡地疏远。
朱芸在一旁站着,也不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喝酒,直到杯中的酒喝光,在路过的侍者那里端了一杯酒继续喝着。
董小葵则是靠在沙发的另一端去站立着,假装四处张望着。就在这四处张望时,她看到了一个背影,是挺拔的男子,一袭的黑色西装,端着杯子跟几个人在说什么。
那人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到底在哪里见过?董小葵不由得认真地看着,期望着他转过脸来让自己瞧瞧,等了一阵子,他转了个方向,侧着脸,可是一个巨大的花瓶恰恰是挡住她的视线。
我一定认识那个人。董小葵判定,不由得挪了挪步,试图挪出一个绝佳的位置看看这人到底是谁。
她这才一走,朱芸却是一下子挡住她,低声说:“小葵,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董小葵依旧瞧着那人,生怕一眨眼,这人就消失了。她一直觉得奇怪,自己不应该会认识能出现在戴余庆宴会上的人。
这不知是怎样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