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波哆嗦着说:“姓李的——你要是个爷们,就别碰我的老婆孩子!我手里有个小崽子!你们要是敢动我家豆豆一根汗毛,我就弄死这个小崽子!”
对面突然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女声,她说:“周景波,你的孩子是孩子,别人的孩子就不是孩子吗?”
周景波大叫:“我不管!谁敢动我家孩子,我就跟谁玩命!”
对方冷笑,“在父母眼里,谁家的孩子都是最珍贵的!不止你周景波是父亲!你要弄死那孩子,人家的爸妈也会找你拼命!没准还会挖你家祖坟!不信你就试试!”
说完,“啪——”一声挂了电话。
李砚盯着苏韵,眼神幽暗难测,其实小韵这种激将方式非常危险,万一遇到个丧心病狂的,没准一气之下就得把孩子给弄死。
但是,苏韵却并没有担心,她又回拔了电话,把手机往小豆豆手里一塞,冷声道:“你爸出事了,可能再也回不了家了,你还不哭?”
小豆豆才四岁多点,听她说自己的爸爸回不了家,吓得“哇——”一声嚎开了。
周景波接起电话的时候,正好听到小豆豆在撕心裂肺地嚎哭。
他一下子就乱了方寸,心里急得像着了火!他浑身冒汗!腿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不行不行!得回家!得立刻回家!
李砚是警察,他有分寸,他不会乱来。但是那个女的声音狠厉,一听就是个非常有手段的人。别到时候,什么事没办成还把自己和老婆孩子给搭了进去……
那个光头佬是孟家人派来的!他们和苏韵有过节,自己可没有!光头佬是亡命之徒,自己可不是!
他周景波有产业,有地位,有妻有子!绝对不能跟着他们趟这趟浑水!他咽着口水,抬起胳膊用袖子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瞄了一眼门口,此时光头佬出去买吃的,还没有回来。
打定主意,他立刻爬到那个已经昏迷了的孩子旁边,将麻袋包拆开,又将堵在他嘴里的线头扯出来。再给他解开绑在手上的绳子。
最后,才将卡在他脖子上的刀片给摘了下来。
这个刀片非常锋利,是那个光头佬给弄的。他说万一有警察抓捕他们,他就立刻扯这孩子脖子上的红线,这条红线连着这刀片,只要轻轻一拽,这孩子稳死!
就算有成百上千号警察围着他们,也别想救出这孩子!
周景波将刀片和红线都给解了下来。腋下,偷偷摸摸地往外走。他只希望警方能看在他把孩子交出去的份上,给予从宽处理!
周景波摸索着从这栋废旧的小楼里出来。
这栋小楼是光头佬租来藏身的地方,不算偏僻,但是很穷很破。
此时此刻,夜已深沉。窄窄的马路上没有路灯,只能见到对面住户的窗户里投下来的微弱黄光。
他刚走出楼道,就见到光头佬从不远处正往这边走。
他吓得瞪大了眼睛,他看见光头佬的同时,光头佬也看到了他!
周景波吓得腿肚子直哆嗦……
他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拔腿就跑,刚跑了几步,“扑通”摔了一个大跟头!
这时,只听“砰——”一声枪响!
周景波吓破了胆,要是刚才自己没摔倒,这一枪稳稳打中心脏啊!
他吓得差点尿裤子!这时,刚好从街口开过来一辆计程车,他连滚带爬地将出租车给拦住。
出租车司机正赶回家吃饭,只听到“砰”的一声响,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当是邻居家的东西砸在了地上。
这时,见到一个人拦在他的前头,他怒气冲冲地将车停下来,开声就骂:“你疯啦?大半夜的突然蹿出来,找死啊!”
周景波不理他,疯了一般把那孩子夹起来,飞快地打开后门,将孩子塞了进去。当他自己猫腰往里钻的时候,突然听到耳边炸开一声枪响。
“砰——”一颗子弹贴着他的头皮正中车门的玻璃!
周景波完全吓傻了,一张胖脸青紫青紫地,嘴唇哆嗦、牙齿打颤!
他的动作哪怕慢一秒钟,都会被光头佬给打暴脑袋!
那出租车司机脸色煞白!还没等周景波关门,他就猛给了一脚油门,车子“嗖”地一下,蹿了出去。
车门“咣咣咣”刮了一路墙皮,周景波赶紧猫腰去关门。
只听身后“砰砰砰——”!
光头佬又连开了三枪!
整个出租车的后边玻璃全被子弹打裂了!
周景波浑身大汗,他哆哆嗦嗦地冒了个头往后看,只见光头佬右手擎着的那把枪上还冒着硝烟!
他吓得冷汗哗哗地往下流!
自己这是……做的什么孽呀!怎么就稀里糊涂地上了这条贼船?
他的心里怕得要死!把孟家老二恨得牙痒痒!前几天孟家老二突然给他打电话,说是给他一百万,让他给苏韵捣捣乱,他以为只是小打小闹吓唬吓唬她就算了,谁曾想,今天光头佬突然抱了个孩子回来!
这可是绑架!实打实的绑架!
周景波不停地催促司机快点开,司机哪里用他催,刚才那几枪,早就把他的魂儿都吓飞了!他可是亲眼看见的那几颗子弹镶进了自己的车里!他死踩着油门,只恨这车没多长两个轱辘!
他们的车刚跑出去两条大路,就见后头有一辆出租车追了上来。开车的正是光头佬!
原来光头佬也截了一辆车,他将司机赶了下去,自己驾车狂追周景波。
周景波怀里还抱着那孩子,他知道光头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