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四角合围的院子里,萧瑶无聊地乘凉。
被冷落的她,也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模式。当初在三王府,她也是这般独自一人的。现在不过,是在重复当年的情景罢了。
有时间思考,她便把所有的精力全都放在了残图之上。
她见过欧阳尘如何运用地图,便也仔细地研习了一番自己身上的那张图。
传闻中的残图,分为琴棋书画车马,又分为天地山河之脉。
她的图上有一张天梯状的图案,莫非指的就是天?
可天,又意味着什么?
她看着漫天的星空,静静苦想。
能上天者,必定指的是比天之高处。可东楚大部分都是平原,或者低谷,何来高处?
难道,它指引的地方,是湘国不成?
没错,这张图是母后给她的,那么湘国的几率,应该会更大一些。
如果真的是这般,可现在的她,连院子都出不了,他日入了宫门,又如何能够回到湘国?!
越想越烦躁,萧瑶叹口气,刚要离开。正在这时,城外的厮杀声打破了她的思绪。
“杀啊!杀啊!”
震天动地的声响,从城门外传来,面前的积水因着这震动,划出一道道涟漪。萧瑶的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她环抱着双膝,努力让自己不去听。
仿佛又陷入了多年前,在湘国王宫时,那兵临城下的危机。装潢奢靡的公主殿上,所有的宫人都在收拾细软,母后挥泪告别,以及漫无天日的逃亡,都在她的脑海中浮现。
萧瑶厌倦了这样的声音,也害怕极了这样的声音。
然而越不听,那声音传得越真切。近在眼前,如同猛兽一般,即将将她整个人吞噬。
她喘着粗气,呼吸都变得困难,此时此刻,就像有人正掐着她的喉咙,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踉跄地站起来,想要逃离这一切,忽然眼前一黑,整个世界都陷入了黑暗。
后背一沉,她并没有预想中那样落地,而是被一个温暖的怀抱接住。朦胧间,萧瑶还在剧烈地喘息,却怎么也顺通不了自己逆乱的气流。
嘈杂过后,她听到头顶上,一个声音担忧地问:“她怎么了?”
“没有大碍,只是气急攻心。”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了。阳光透过窗棂洒在萧瑶的脸上,她微咪双眼,直到眼睛完全适应这种光明,才彻底睁开。
她刚要起身,却发现,被子被一个身体压着。
阳光同样洒在他的身上,让那身洁白的衣衫也变得格外耀眼。
他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下,坐在她床前的脚榻上,身子则伏在她的床边。
“欧阳尘?”
他怎么来了?
这个姿势,难道,他就这样在她的床边睡了一夜吗?
想起昨晚那温暖的怀抱,萧瑶的脸色,忽地红了。
他果然,并非真正地放弃自己。
手轻轻探过去,将他额角的碎发抚平,萧瑶又重新躺了回去,这样的环境,让她无比安心,她不想这么快打破。
萧瑶闭上眼睛,并不知,床边,欧阳尘的嘴角,在止不住地上扬。
再次醒来,侍婢已经将早饭送进房中了。欧阳尘唤醒了萧瑶,“醒醒,吃完再睡。”
萧瑶点头,坐起身。
欧阳尘转身之际,她草草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现在的她,定然蓬头垢面,好看不到哪里去。不愿这般面对欧阳尘,萧瑶下意识地低下头。
“昨天是怎么了?突然晕倒,吓坏大家了。”
一碗粥端在萧瑶的面前,萧瑶赶忙双手接过来。
“没事,可能是因为……”
“因为什么不重要,人没事就好。”欧阳沉打断他的话,依旧态度冷淡。
气急攻心,她一个人被锁在院子里,什么事情,能让她气急攻心?
不外乎欧阳穆。
萧瑶咬了咬嘴唇,低头喝了一口粥。
自三日前,被欧阳尘撞到她去了三王府,他就始终是这个态度。自己三番五次地挑战欧阳尘的底线,他昨晚还能救她,已经是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想到这里,萧瑶弱弱地说:“昨晚……瑶儿谢谢皇上照料。”
欧阳尘冷哼一声,将头转到了一边。
“照顾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死。丞相救驾有功,朕答应他会封你为美人,将你带回宫,若你死在了宫外,朕无法向他交代。”
“哦……”
萧瑶面露失望。
欧阳尘瞥了她一眼,继续说:“不过,既然你已经是朕的女人,朕告诉你也无妨。此番欧阳穆,死定了。”
萧瑶心中一惊。
欧阳尘的眼神告诉他,他并非信口雌黄。
城外的厮杀,他这几日与父亲的密谋,期间种种,都让萧瑶的心中产生了十分不好的预感。
……
这场仗,注定是场硬仗,三天三夜车轮战术,让双方都疲惫不堪。
这日,欧阳哲打开城门,准备迎战。
对方的是冥国的朱凯,他是穆沧溟身边有名的大将,在冥国很有威望,战功赫赫所向披靡。欧阳哲眉心一紧,看来此次穆沧溟是倾巢而出了,连朱凯都带了过来。
“哈哈哈!欧阳哲,你终于出来了!老子还以为,你做了缩头乌龟,不敢出来迎战呢!”
“若说胆小鬼,还是要数你们家冥王了。多少他也算我的师兄,既然我都出来了,你还不叫他过来,速速应战!”
“对付你,我一人就足够了,何苦麻烦咱们冥王?冥王昨日在帐中庆功,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