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市正西街很寻常的一间咖啡厅里,与往常一样坐着零星的客人,舒缓的乡村轻音乐恍若情人细腻的手,轻轻敲打在人心上,在昏沉的午后,让人惬意的只想比起眼来舒适地躺下来。
冷牧扫了眼咖啡厅里零星的顾客,回头冲焦颜笑了一下,道:“姓殷的倒是挺上心,布置的很不错啊,无论我怎么做,都能有人可以在第一时间里做出反应,保你无所损伤。”
焦颜淡淡地笑笑,不话。
“真的很好奇姓殷的什么来历,不似是普通人家的纨绔子,对你更不像是普通男人对女人的那种狼性。能吗?”
焦颜道:“如果我,我也不知道,你信不信?”
冷牧沉吟了一会儿,头道:“我信。”
焦颜眯起好看的眼睛盯着冷牧,冷牧笑道:“别这么看着我,我是真的信。以我的手段都查不出来的武者,这世上存在的并不多。让我完全摸不着痕迹的武者,在这世上就更少了。不管你在他那里是什么样子的,也不管他究竟得了谁的吩咐来保护你,这并不影响他继续隐藏着身份。不告诉你,才是最好的选择。”
焦颜骇然心惊,“你看出来了?”
冷牧道:“不难看出,在我跟你谈接下来的话题之前,你的身份本来就不算什么。殷天顺与你相交,却不似其他男人那样觊觎你的姿色和媚骨,那必然就是事出有因。我实在想不出你除了媚骨,还有什么值得被人觊觎的。如此一来,岂不是简单很多?”
焦颜苦笑了两声,道:“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精明,沈阀也好,苏清泉也罢,包括现在的东家人,输给你都不冤枉。没错,殷天顺来东山市,是保护我的。但我真不知道他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他为什么保护我。”
冷牧耸耸肩,他是真的早料到了这一,所以并不觉得失望。反倒是焦颜的态度让他心里大松了一口气。
焦颜前半生做了很多坏事,甚至手刃了自己的生母,从人道立场上看,这都是无法原谅的罪过。他并不①⑨①⑨①⑨①⑨,准备追究这一切,到底他就只是一个俗人而已,对四叔的情感战胜了一切。
“不谈这事了,聊其他的如何?”
焦颜从善如流地道:“今天来见你,就是准备听你的。有什么话尽官直,哪怕是找我报仇都悉听尊便。”
“你如今有了几个狗腿子可用,倒是信心十足。”冷牧道:“不过咱们之间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仇恨,就算是瑶瑶的父母,那也不是你直接害死的吧?”
焦颜摇摇头,道:“我没有与苏清泉断过联系,同样没有对苏铭昊断过感情。苏清泉就是害怕这一,所以在设计了那场交通意外之后,才告诉我真相。句话你可能不信,我这一生确实杀过一些人,但我从来没有主动害过谁的性命。”
“包括你的母亲?”冷牧紧紧逼视着焦颜,他害怕焦颜会在这一件事上谎。
焦颜愣了一下,才苦笑道:“这件事已经过了许多年,后来又陆续做过许多后续布置清除痕迹。直到后来去了国外,我才发现无论你做什么,老天爷都在看着,就算能瞒住所有人,也都无法欺瞒老天爷。”
顿了顿,她又道:“我知道你怀疑到了我的身份,所以使人杀了段老八。但没想到,还是被你找到了痕迹。呼……”
焦颜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手刃亲生母亲,这在世人眼中应该是该遭天打雷劈的恶行吧?道德人伦如此,即便父母再有不是,儿女也不该过恶,不然就是忤逆,就是不孝。”
“可是谁又知道,但凡是还有人性的人,哪会走到这一步?前段时间还看到一则新闻,一个酒鬼父亲好吃懒做,每每殴打妻子儿女,几十年下来,妻子儿女身上连块好肉都找不到了。终于妻子儿女不堪重辱,在酒鬼又一次醉酒之后合谋将其杀了。结局是妻子和一对儿女都被判了死刑,尸首下葬之后还被乡人把尸体刨出来暴晒了许多天。”
“你,在这则新闻里面,谁是好人,谁是恶人?”
走访剑门镇的时候,只听到段老八复述焦颜杀死母亲的恶行,完全没有料到这背后还另有隐情。
此时听焦颜亲口讲出来,他觉得心惊不已,一时间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
“我母亲从来不跟我和姐姐讲她的往事,更多的时候她都很沉默,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一坐就能坐好几个时。但我知道她曾经是个人物,我在她的房间里找到了武功功法,我也无数次见证她疯病发作之后的狂态。”
“后来我在武道上有所成,才明白那种狂态叫做走火入魔。若非武道出现了问题,她本该是世间最好的母亲。但她被武道毁了。”
“最初的时候,她几个礼拜才会发作一次,随着我们年龄增大,她发病的次数也就越多,发病的频率也越高。从一周一次,到三天一次,再到一天一次,最后发展到一天几次。”
“每次她发病之前,都会让我们将她绑住,但是随着发病越发频繁,绑了绳子也都跟没有绑一样。那天夜里,如果我的手边恰好有一把镰刀,姐姐就该被她活活咬死了。”
“你无法想象一个人生生地将另一个人的肉咬下来那是什么样的场景,姐姐被吓得连惨叫都忘了,我只想救她,就随手拿起一把镰刀砍到了母亲脸上。或许是这一刀的缘故,母亲竟然清醒了不少。她当时在对我笑,并不责怪我砍伤了她。”
焦颜的脸上挂满了泪珠子,声音开始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