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祈年让我带几件替换的衣物,说可能要在安家住几天。
其实我觉得没这个必要,要搞定小孩子第一印象很重要。难不成守在他身边软磨硬泡就能感动他了?又不是追女人。
“我明天上午还有个钢琴家教……”我幽幽说了句:“能赶回来么?”现在是暑假期间,要过一个礼拜学校才开学。所以我有些兼职不想放下。
“不需要,你以后只教长宁一个人。”安祈年推开餐盘起身上楼换衣服。
“安祈年,你不能干涉我的工作和生活。”我冲他喊了一句,结果却是换来了他轻蔑的一声冷笑:“夏念乔,你以为展逐没事了,就可以反抗?
我能抓他第一次,就能抓第二次!”
我无意与魔鬼斗狠,饶是此时穿了一身堪比女鬼的红色衣裙,依然无法在这个男人面前提起气场。
只不过,现在的我反而能把心境放得平缓些----既然展逐没事了,我不妨按照安祈年的要求,去看看那个小男孩。
到底是什么样的特殊存在,能让这个男人的眼睛里闪出不一样的光芒。
安家的大宅位于a市东南角的依山别墅群。远离市区,空气清新。开车过去要近三个小时。听说老爷子安康用前半生刀头舔血,后半生运筹帷幄。攒下这么庞大的一份家业也是够拼的了。
但是从安祈年开车用导航这个细节来判断,他貌似也很少过来,路也不熟。
一路上他都不跟我说话,像个冷漠的司机。
而我只能独自抱着忐忑----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忐忑什么。不过是要见个七岁的小男孩而已,本不该难倒一个有五年教龄经验的小学老师。
可是这种潮涌般袭来的情绪竟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很像我刚毕业去学校入职,第一次站在讲台上面对孩子们的心悸。
也有点像我成为音乐师范学院的入学新生后,第一次看到站在讲台上的导师兰家蔚时的那种心动……
终于等到车子放慢了速度,我摇下窗往外看。绵延至整个半山腰的别墅群的确要比想象中还要奢华高调,气派的大门足有三米高,两侧黑衣保镖恭敬地开门让路。
这么大一份家业,难怪能叫同为手足的兄弟姐妹们为了争分羹饵用尽手段啊……
我已经知道了,安长宁是安家长重孙。
也猜到了,长重孙身上继承着已故父亲留下的一大笔财产。谁得到了他的抚养权,谁将有一定的支配权。
所以安祈年想要孩子的动机,令我挺不齿的……
这一刻,我开始有点庆幸妈妈当年的高姿态的离去。情感失败婚姻落魄,至少尊严还在。我们母女本不是个擅长勾心斗角的人----宁愿安贫乐道也不愿涉身豪门纷争。
安祈年停下车子,随手掏出一个巴掌大的记事本交给我:“抽空翻两眼。”
这是啥?
我暗自嘀咕,难不成初次拜访还需要攻略?刚想多问一句,就见安祈年突然挽住我的手,径自往大门走----
我潜意识地抖开:“别……”
他冷着眼睛看我:“矫情什么?做好你该做的。”
“我……见你的家人,还要以女友的身份么?”我的手被他攥在手心里,冰凉的纹理沁着汗水。亲昵到很不自然的触感,让我越来越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