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照南在半个小时后上门,却没有像安祈年想的那样带什么私人医生。反而带着一脸腹黑到令人胆战心惊的笑容!
他在安祈年床前转了一圈,气氛骤起一股警匪剧里黑老大的画外音----大约是‘安祈年你也有今天啊哈哈哈’。
看着他胸有成竹地打开变形金刚一样的……解剖工具箱子,熟练地抄起一把剪刀。我弱弱地凑上去问了句:“不用先打点麻醉么?”
“呵,麻醉?抱歉我们从不需要上这门专业课。”安照南刺啦一声套上胶皮手套,吓得我差点扑上去挡在我丈夫身前。
一刻钟是漫长的,我不知所措地目睹了一场噩梦的素材,才看到安照南心满意足地收拾好‘凶器’,长长出了一口气。
“第一次缝活人。恩,有弹性的肌肤质感就是不一样。”他这样评价。
安祈年黑着脸警告他:“回到安家不要多嘴,如果你不想在解剖台上看到你自己的话----”
安照南没理他,只是用毛巾擦了擦手。然后对我说:“外伤发烧是因为自身免疫的抗菌功能,能挺的话就最好别用抗生素。随便浇几桶冰水降温就行,他死不了。”
我默默合上快要掉到地板上的下巴,心里忍不住吐槽这个安照南到底是来救人还是来施虐的啊。
我男人明明只是失血,这会儿被你整得像是失身了一样!
“好了别送了,我还要回警署去临幸那一堆无头女尸的断手断脚。”送安照南到门口时,他用这样的方式跟我道别。
我稍微压了压胸口,幸好还没吃晚饭。
“啊对了安先生,”我叫了他一句:“那个,一般失踪人口多久可以报案?”
这几天我偶尔想起来就会给我阿姨打个电话,始终没联系上她。
“理论上是四十八小时。”安照南扶了下眼镜:“不过警方的效率不能随时保障,着急的话不如去找你丈夫。他的人神通广大,就是切成细胞质,都能帮你从每个角落找出来。”
我不想跟安照南废话了,因为他的话没有一句有意义,却能很有效地让听话人很不爽。
上楼进门,我看到安祈年已经虚脱般卷着被子睡着了。
高烧还没退,估计也睡不踏实。我想了想,从急救箱里拿出一小瓶酒精,不用退烧药的话,要么也帮他擦擦身子吧。
我用棉花沾他的手心,像在洗刷文玩上的包浆。
他的手掌宽厚,掌纹却很凌乱。我看不出什么是生命线,但总觉得他这样的人……福薄一般会命大吧。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他醒了,动了动身子,皱眉拒绝我。
“成人的体温比孩子低,发烧的话其实更难受一些。”我按住他的手,倔强地说:“我也不是为你。而是看在你救我哥的份上。
今天要是我哥挨了这一刀,我也是要去照顾他的。”
我想安祈年貌似是有点生气了,很粗暴地抬了下手----
“呀!”这一下子打翻了我的酒精瓶,不小心……落在了他小腹以下,膝盖以上的整片区域!
我想,人喝醉了酒就会脚软。
那……什么东西遇到了酒会硬呢!答案呼之欲出----
“夏念乔!”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慌忙去拿毛巾擦。
可是擦有什么用,酒精是很刺激的,当最刺激的东西遭遇最柔软的要害。他这一张涨成猪肝色的脸分明就代表了----很疼的意思!
“快去拿温水!”他吼我。
温水温水,我端着洗手间的盆子犹豫了好久,突然想到----
要温水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我帮你洗泥鳅啊?!
我红着脸转过身来,小心翼翼地对安祈年说:“需要……戴手套么?”
“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