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医一脸愉悦之色,丝毫没有因宛然之前的作为不快,反而笑着对蒋老太爷道:“将才喝了药,已是无碍,多加调理,修养些时日便好。说来多亏了能准备及时,老大人有孙女如此,当是福气。”
蒋老太爷不过才听说蒋氏产下一个婴孩,又闻她突然血崩,一时心焦赶了过来,却并不知将才的情况,更不知宛然的动作,是以闻言有些不明白。可听说蒋氏无碍,便放了心,忙笑着道谢。
蒋老夫人自然也是疑惑,可将才她是亲自瞧见了宛然的,又闻了晓绿冬菱的话语,心下有些了然,便也没多说,只心中暗暗赞赏着,也是一脸笑意的望了望房间。
蒋氏产下婴孩,也是喜事一桩,又兼之忙活了这许久,蒋老太爷忙招呼了张太医前往花厅歇息,待过后再派人将他送回去。这忙乱了一天一夜的,张太医虽也觉疲累,又兼之蒋氏如今没了危险,他本是欲急着离开,可以想着还是留下注意妥当些,便默默随着蒋脑太爷一起前往正厅去。
虽蒋氏生产是喜事,可到底并未曾到了生产期,这般突然,初时众人也都以为不过是被昨日那事惊吓到。可蒋老夫人是何其聪明的人,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关碍,这一切定是有心人故意安排到底。
昨日她明明嘱咐好丫鬟婆子,严防死守,一定不能叫她知晓宛然出事,防的就是怕她会发生意外,可到底还是失算了,叫人钻了空子,差点酿成大错。
她素来是赏罚分明的人,也因着蒋氏生产,一时高兴,赏了下去,这是该的。可是如今事情过去,这该罚的自然也是逃不掉。
她进去看了蒋氏,罗嬷嬷与丫鬟的细心的伺候梳洗着,换上一身干净的常服。见她面色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闭目休息,怜惜愧疚心疼自是不消说。又来到摇篮边瞧了瞧已是吃饱喝足,一副心满意足酣睡的模样,面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待出了房间,她的面色当即便暗沉下来,沉冷的目光淡淡的扫视过院子里站着的一众丫鬟婆子,威严自不必说吓得个个惊惶不安,噤声不敢多言。
产房里宛然正依着蒋氏身旁坐着,细细的为她擦拭着面孔,蒋氏是白天得知的消息,发作间已将发髻打散开了,四处散乱着。宛然待帮她擦拭完面孔,又细细的帮她梳理着头发。待稍微整理之后,又拿起帕子擦拭着脖子,却见那脖颈下面的衣领露出一片参片,宛然一时也并没当意,不过拿起便欲丢掉。
这其实也没什么好留意的,她多多少少也是知晓些常识,这参片在生产时含在嘴里,多少会有提气强身的功效,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实属正常。
可这药若是加进其他的东西,功效可就不一定了。宛然突然起疑,按道理来说,蒋氏的的胎像一直很是稳定,便就是宴客前一天,还请了脉,并无任何不妥,如何就会突然惊了胎?
她看着这参片,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也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就下意识的放到了鼻端嗅了嗅,瞬间面色就阴沉了下来。
她多多少少也懂些药理,也能闻出这参片里面竟是隐隐有些其他的味道,心中多少也有些明了,只怕蒋氏的突然惊胎与血崩,怕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先是设计叫她惊胎,若是过程中人不知鬼不觉的动些手脚,便可以叫她一尸两命。后来当是见她不但没有事,还能母子平安,便又起了旁的心思,用了这能造成产后血崩的法子。这次效果是达到了,可许是对方太过惊慌,又许是怕被人发觉,想必当时是手一慌,这才漏了这一片,效果便有些不够,如今偏偏又叫宛然发现,当即便叫她黑了面色,目光也是沉冷了下来。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人在背后搅和着。宛然豁然站了起来,吩咐罗嬷嬷继续帮着蒋氏擦拭着身子,自己起身又是四处查看了下,可是却不曾查出什么,就连将才端过参水的茶杯亦没有什么异常。如此说来,不是对方销毁了证据,偷换了杯子,就是这参片是被人偷偷带了进来。
可不管如何,这都直接表明,这一切是有幕后黑手在操纵着,是有人故意为之,早就算计好了的。不管如何,对方既然都谋算好了,一定不会轻易落下把柄,如今唯有尽快查出实情的是正经。她心中疑惑,却还是出了屋子,想必这会子蒋老太爷尚还陪着张太医在大厅里。
再说,蒋老夫人,正在院子里,端坐在中央,端着茶盅轻轻的喝着,并不出声,见到宛然出来,再见她面色沉郁,心中沉了沉。宛然不想蒋老夫人已是起了疑心,又见一院子的人低着头站着,个个大气不敢喘,人人自危的模样,当即也不多说什么,不过转身便朝着正厅去。
宛然跨进厅中,见二人望着自己,待见了礼,便把手里的参片递到张太医的面前,道:“太医且帮着看看,这是在我娘的衣领中寻到的,我闻过了,味道似乎有些不对,却又有些不确定,张太医见多识广,帮着看是否有问题。”
蒋老太爷听闻竟还有隐情,当即便沉了面色,若说这参片有问题,那是否就表示,玉敏之所以会惊胎,是被人动过手脚所致?
张太医闻言,立时便变了面色,又见她面色笃定,心知她定是发现了什么,便也面色凝重的接过来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其实他也不是没有过怀疑,初时他搭脉的时候,便发现蒋氏的脉相并不正常,惊吓虽也有,可如今胎已至八月,已是稳固下来,若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