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然一开始确实心中是惊慌过,可为了不叫对方看出她的失措,便只能强自镇定,压下心头的惊惶,虚与蛇委,与他兜着圈子,为的不过是想咬尽可能的拖延时间,好叫身边人发现她的踪迹,寻了过来。 [
如今,对方显然是识破了她的计谋,开始不耐烦了起来,竟是逼迫着想叫她答应下来,以此胁迫韩家,真是用心险恶,阴险毒辣。她定定的望着对方,唇边却慢慢漾起一抹讥讽的笑,脸上神色更是温婉:“想不到殿下与娘娘为了小女,竟是费尽了心思,机关算尽,可惜,很抱歉,小女自感无福消受,高攀不上也不敢高攀,不能答应。”
宛然容貌原就绝美,如今又因气恼而红了面颊,肌肤胜雪,粉颊生绯,似嗔非嗔,夏薀寒本就好色,如今眼见这美色当前,一时竟是叫他看痴了,闻言竟是有些着急了起来,道:“为什么?难道我的身份地位还配不上你?”
宛然淡淡一笑,似在看一个笑话:“哈哈,殿下可真滑稽,一面算计着小女,一面又想叫小女心甘情愿的答应,这世间哪有这般美好的事情?殿下可真是贪心。”
夏薀寒这夏终于有些恼怒,面色阴沉了下来,冷笑着看着她:“你确定你能承受力所说的带来的后果?那么,韩家呢,你的那些兄弟们呢,韩国公韩夫人呢,也能承受得起?你可仔细想好了,莫到时追悔莫及。”
宛然平静无波的眼睛看着他,不过是冷冷一笑,道:“后果?呵,殿下是不是想说我会名声败坏?活被人耻笑唾弃?难道殿下不知,我的名声早在临江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吗?名声一事不过是见仁见智,不错,名声对于一个女子来说,固然重要,可是,相对于要一生对着一个豺狼,时时刻刻防备着会被咬上一口,我还是宁愿一辈子青灯古佛。”
宛然冷凝着眼眸,心中不觉讥诮,若是她答应对方,只怕很快便会被沦为一个玩棋子,为了使他能达到目的的一颗棋子,若是有朝一日她这颗棋子没了利用的价值,那么等待她的又会是何种模样,她心中自然有数。对方狼子野心,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当真答应他,那才是极端的愚蠢!
夏薀寒恼怒无比,细细瞧着她,想要从她的面上寻出一丝不同来,他不断安慰自己,韩柔嘉不过一个平常闺阁小姐,她会怕,也会惊慌,如今这般不过是在强自镇定。可是,任凭他如何的寻找,却依然瞧不见半丝的痛苦惊慌绝望,没有,她面上什么也没有,平静无波一如什么也没发生般,并不见任何的慌乱与难过。
更甚者,就连对他的不喜厌恶都没有,她举止优雅,浑身透着一股雍容的气度,语气平淡,丝毫不见泛起一丝涟漪,语气寡淡淡漠,丝毫不受影响。夏薀寒觉得不可思议,他不明白,为何别的女子视若生命的东西对她来说,是可有可无的。
是怎么样的女子,才会这般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不惜放弃这对自己来说最是珍贵的名声。即便是她到时有法子证明一切不过是流言,与她无关,可到底女子只要沾染上,就算是没事也会惹了一身腥,外人或多或少也会有所猜忌,说不得就算有那敢于求娶的,也定是瞧在韩家那权势滔天的面上罢了。
而出了这般的事情,即便是韩家低嫁,只怕那要嫁之人心里也是有芥蒂的,这般的后果不用想都知道,而她依然敢这样说,难道她真打算一辈子不嫁人?!
在他的想象中,此刻是宛然一定会惊慌失措,痛哭流涕,哭着求着他放过她,放过韩家。可是叫他不解的是,直到将将,韩柔嘉也不曾有任何失误出现,不过是平静的拒绝了,一时叫他捉摸不透。
他心中奇怪,面上也随着变了变,却还是扬起一抹笑容,道:“如何,韩小姐可是想好了,还是不愿答应么?”
见宛然不做声,他遗憾的摇摇头:“韩小姐是个聪明人,为何就是不愿承了本殿的一片好心,若是你再执迷不悔,就怪不得我了。”他说着面色诡异的笑了笑,宛然第一次对毛骨悚然这四个字有着切身体会。
一旁的平懿这时却突然笑了起来,惋惜的道:“韩小姐,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聪明人,所以才百般想要帮你一次,不想你这般不识抬举,似你这般美丽容颜,可惜了。”
宛然冷冷的瞧着平懿,从一开始她想方设法将她弄出小院,她心中就一直警惕着,虽一直防备,也以为自上次事情过后,皇宫里加强戒备,皇帝这几日心情不好,当是不会再发生什么,可到底她低估了对方的心思,竟是这般大意,不怪落得如今的处境。
“哦,那六殿下又准备如何?”宛然淡淡的问着,静静的盯着夏藴寒,面色如常,可实际心中已是惊惧,暗暗盘算着逃生的可能,然后,她绝望了。
她此时正在亭子里,三面临水,唯一通往两边的回廊此时正被夏藴寒的人把守着,突围的可能几乎没有,唯一的可能便是她跳进水里。问题是,这湖泊并不大,四周更是光秃秃的的没有一丝藏身的可能,若是她真跳进湖里,对方只需在岸边守株待兔,便可将她捉住。
此路不通!
对方显然也是明了宛然的想法,呵呵笑道:“若是想跳湖,本殿劝你还是算了吧,未说此时已是深秋,湖水冰冷,就是这湖水不冷,可是,平常女子又有哪个识水性?怎么,韩小姐开始害怕了么。”他阴笑着瞧着宛然,好似在瞧一个死人般。
绝望铺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