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景睿竟也不恼,只微微一笑,重新拢好衣裳,整理妥当,这才重新看向宛然,道:“今日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
宛然浅笑,沉吟了下,道:“这倒不必,想早上也是公子先救了小女一命,我们这就扯平了。”
顿了顿,微眯了眼眸,接着道:“但若将公子的命与小女的两相比较,却还是不及公子尊贵,倒显得是小女吃了亏。如此,小女便有一事相求,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宁景睿却是意外,眼眸微沉,顿时觉得这女子不简单,暗生警惕,此时开始怀疑其为人的身份和目的来。但见她此时还一副风轻云淡的神色,眼中不复清然,眼睛一眯,眼中射出锐利的视线,深邃的眸子寒光凛凛,目光冷峻而阴深,嘴角划出一抹冷笑,状似随意的问道:“你怎知我是谁人?便就这样求了我,不怕我办不到?”
宛然自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清浅一笑,道:“早就听闻京城镇南王永宁王府景世子是个姿容俊美,fēng_liú倜傥的神仙人物,小女虽愚钝,却也知道景世子大名,尤其是公子衣袍上绣着的兰草花样。虽说京城不止一人有这样的花样,但,这世上能用冰蚕丝且两面都绣上的人,只有景世子一人。 [
宁景睿闻言却还是未能打消疑虑,墨黑的眸子快速的扫了宛然一眼,道:“便就如此,也还不足以说明问题……或者,你是别有心机?”
听他这样一说,宛然淡淡一笑,道:“那么,加上世子身上从不离身的盘龙佩如何?这可是在世子周岁时当今皇上亲自御赐之物,是当今世上独一份的,就连宫中那些皇子皇孙也便没有的,如此,世子可还有疑虑?”
宁景睿不想她观察如此之微,倒是笑了,神情也不再紧绷,又恢复先前那个与人无害的摸样来:“且当如是吧。”
宛然翻眼睛,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他却还是在打马虎眼。其实一开始她也是没认出来的,只是在帮他包扎的时候,无意间看到了这衣服的不同寻常,便仔细的瞧了瞧,及看到他身上的盘龙佩,这才确定。
这得益于上一世时,有一次跟着薛老夫人去到江宁王府赴宴,无意中听到那些小姐们的私语,这才知道。皆因这事在当时引起了轰动,便就是到了后来,也一直被人念着,皆道这景世子定是极得皇帝的喜欢,这才赐了此物,就连嫡亲的皇子皇孙都没这殊荣,暗中不知引得多少人吃味。
宛然见他如此摸样,便知道他已默许,眼角染上欢意,道:“便是请世子到时好言替这临江知府陶沛然美言上几句,小女也知,依着世子的尊贵,这事定然是能马到功成的,就是不知世子意下如何?”
宁景睿闻言一愣,心里有些微诧异,不想她是提这个,微微有些不舒服,瞧着宛然的神情变幻莫测,语气也就带了点冷然:“就这事?”
前世时宁景睿这时早已经离开了临江,到达了京城,却是一直称病在家休养。直到后来宛然嫁入薛家,后因江宁老王妃寿辰,薛老夫人带宛然参加过,当时虽听那些小姐们说起过一些,她当时却没去留心。虽不知如今为何这时他还在这临江,且还遭到追杀,但显然这事是要引起临江一些动乱的,临江知府是一定要担些责任的。
马车被拦下的时候,那些人一直并不怎么说话,便就是一般的官差的话,在听了晓绿的话后,便就算不看在他的面子上,也应该是有所顾忌的才对。可,那些人的脸上就没半点的谦恭,甚至隐隐的,宛然还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屑。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这些人根本就没将他放在眼里。
而,这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些人是京城里来的京官差役,对这临江知州看不上眼。再一个就是,前面说过的,是杀手,这样的人,也是不会卖一个小小的从五品知州的面子的。
依着刚才的那些人来看,这些人虽冷血,却也并非是杀人不眨眼的一般盗贼,训练有素,浑身杀机腾腾,目光锐利,身手敏捷,这便可以确定是后一种。这样的人,并不看重道德仁义,却是有一条,那就是只认钱,没有钱,一般还是不会胡乱杀人的,这也就是宛然一行人能安然无恙的躲过的原因。
前世里便就听到说这世子有一次在宫宴的时候,皇帝因着一个宠妃说了几句话,便被他打入冷宫。依着前世皇帝对这世子的看重,只怕这一世依然,那么,定是会龙颜大怒,到时首先要遭殃的就是这临江知府。而,临江知府曹运来如果被问罪,下面最有可能接替他的就是这陶沛然。
一开始,宛然还觉得这或许是宁景睿玩的计谋,或许是想给某些人看的,自己不巧撞到了枪口上而已。但是,瞧着那些人的神情与行事手法,加上宁景睿身上真真切切的伤口,便又否定了这一想法。
这样一来,便只有一中可能,那便是京里的某些人派出的刺客,想要让他永远的回不到京城去。
可是,为什么?宛然蹙眉,就算这宁景睿再怎么得皇帝的宠爱,那也只是一个世子,并不能翻起什么波浪来,难道……宛然心中闪过一丝疑惑,当年那宠妃只是说了一句话,虽说当时这话被压制了下来,但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有人做自然就有人找到,可是按理说,这事应是密不透风才是,可到底是人言可畏,便就是没有影的事从那别人的嘴里出来也会变了样,更何况这是关乎皇家秘闻的……
这话虽听着荒唐,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