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三日,濮阳变为一座死城。所有通往濮阳城的道路全被切断,濮阳城不许进,更不许出。
有人硬闯,守城人持令大喝:“帝姬有命,违者杀无赦!”
先前偏有不信邪,不相信一个丫头片子能做出大事的人硬着要往里闯,离城门还有百步之远时便被飞来利箭当胸穿过!
此事一出,大玥国上下哗然!
就在朝上太皇太后问责书还未发出时,帝姬又有传书到了朝中,濮阳生疫病!
众人心下了然,皆是开始佩服帝姬雷霆手段。
迁徙宫中,兽首香炉溢出袅袅青烟,琵琶声色泠泠,铮铮而上。小叶紫檀木几上,金丝楠木茶盘上瓷器雪白,如骨如玉,烹茶人换过两道水,素手轻抬,金黄茶汤漾在杯中,偶有一两片茉莉花瓣漂浮齐上。
“凤凰三低头。”女声娇软,闻者舒心,三盏茶斟过之后,雪白袖口放下,遮住皓白手腕,一只手携了骨瓷杯盏朝上而递,女官俯身将托盘放低,茶盏进了托盘,刘苁若盈盈一笑:“姑母请用。”
“嗯,若儿这一手烹茶技艺倒是精湛,也不知哪个有福气的能娶了去。”
“姑母说笑了,若儿尚没有心上人呢。”
“这一回,霜华殿那贱人不死也要脱层皮!这一回,古牧倒是给哀家办了件漂亮事!”
“那位再怎么心智成熟有脑子,也断然料不到姑母竟能事先埋伏好。这眼看着快一月了,那贱人还没有消息传回来,定是在那处被缠得脱不开身罢。”
“呵,那个贱人跟她那个娘一样!生就是个狐媚子,惯会迷惑人心!就连哀家的七儿对她也是念念不忘!”
“姑母莫要担心。父亲同姐夫这不是快回朝了么?若是那贱人死在了濮阳城,姐夫还念谁呢?姐夫武功谋略都是上乘,可偏生一颗心软了些。”
“是啊。哀家的七儿倒是像足了他那个多情的父皇。”
琵琶声停,刘苁若离了茶席,接过女官手中琵琶,又道:“姑母许久不曾听过若儿的琵琶,今日倒不如若儿为姑母奏一曲,让姑母舒舒心。”
“嗯。”刘氏颌首。
“什么?”男子一把扯下面上银白面具,绘着山茶花的银面具被扔开,肥白身影吱吱乱叫,一爪子攀上他衣襟,又是几声吱吱声。
“这个黑心肝的混账丫头!”长孙璃落几乎是咬牙切齿般吐出这几个字,“她还说什么了?”
吱吱吱吱!
“混账!”长孙璃落再次骂了一声,朝外头道:“长风,调头,回驿馆!”
“是。”长风应一声。
十六台华美步撵由三十二名美少年抬着,三十二人足下生风,几乎是轻飘飘地转了个方向,朝着来时方向而去。
“停!”长孙璃落伸出修长手指揉揉眉心,一把抓过肥狐狸精,对它道:“你是怎么出来的?”
大款吱吱两声便伸爪子捂了嘴。
“不说?好,那黑珍珠你也别想娶了。”
“吱吱吱!”
“带本宫走你来的那条路。否则……”长孙璃落双眸一眯,杀气涌现。
大款垂下肥耳朵,爪子上扣了张小帕子。大款作小媳妇状嘤嘤几声便屈服在长孙璃落淫威之下。
锦绣啊,不是咱家不讲信用,实在是咱家的主子太厉害。
长孙璃落几乎气得吐血!
他一听说这死丫头进了濮阳城就没消息,自瑨国马不停蹄来了大玥,不料半道上遇着离妃那贱人派来的几个渣滓,收拾干净后,准备给丫头一个惊艳的出场,哪里晓得半道上这只肥畜牲跑来伊利哇啦告诉他,那死丫头叫他快走,这边的事情她尽快完结了就去找他。
他长孙璃落是谁,此话一出就晓得里头有鬼!那丫头定然是遇上了什么事。
可偏生这只肥狐狸还帮着那死丫头,肥狐狸还说,那丫头要它来告诉他,让他别多管闲事,滚回元京驿馆好好当自己的质子。
长孙璃落几乎气得肺都炸了!这个不知好歹,没心没肺,忘恩负义的混账!
他万里奔波取美人砂,为的就是那死丫头,不想这个混账竟然这么对自己!
“说,濮阳到底发生了何事?”长孙璃落一双眸子始终不离大款。
被他看得心虚的大款耳朵垂得更低,忍不住唧唧歪歪一阵,说了个一清二楚。
“什么?”长孙璃落被气得发笑,“很好,很好,很好!”一连三个“很好”,听得外头抬撵的众人心中冷风吹过,禁不住齐齐打个寒颤,变天了。
持刀在外的长风手中一抖,险些拔了刀出来。主子这是……帝姬,您自求多福罢!
“长风,点齐人马,同本宫一起前往濮阳!你心心念念的那老鸨子也在濮阳城,快去!”
长风足下踉跄,险些摔倒,主子您倒是说说清楚什么叫我心心念念的那个老鸨子也在?
自然,这话他只敢在心里吼,不敢说给长孙璃落听。
三更过半,濮阳城中死寂一片,街上行尸遍地。楚轻玥束了头发,着一身男装,背上背着弓箭,腰挎长刀,身后是万年不变的两个小跟班,元宵、花朝。
“殿下,是否此刻出去?”
楚轻玥抬手制止他:“再等等。”
四更将过,一群人蹲得险些腿麻。此时,见城中太守府门前燃放起火盆来,楚轻玥一扬手:“动手!”
训练有素的黑衣人顷刻间如潮水一般涌出,个个背横弓箭,腰挎长刀,一路上朝着太守府而去。
黑衣人个个脚下生风,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