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前那双黑色的靴子,他伸出手想要死死拽什么,却仍是落了空。最后的最后,倒在血泊中的少年依旧大大睁着眼睛,满是不敢置信,却早已没了呼吸。
来人带着手套,翻过少年的尸身,从他浸满鲜血的衣衫旁拾起了那块小小的月华璧。
银白的玉璧,没有沾染一丝血气,却显出了奇怪的红色光晕。
真是不枉走这一趟,月华璧终究是个隐患。
“哼。”一声轻笑,月华璧在来人手中化成了粉末。
……
……
月夜无声,折鬼亡而无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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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月每日都会来看自己,喂她喝药。
“妹子,今日可觉得好一些了?”
“嗯。”就着他的手,巫双一点点喝着味道刺鼻的中药。
身上已经不疼了,断魂钉还在,她的四肢还在,可是她已经动不了了。嗯……很不习惯。
喝完药,巫双冲着他笑了笑,有一些不自觉疏离的味道,“麻烦你了。”
广月表情僵了一下,低头看着空空的药碗,似乎在寻找什么话题。过了半响,他才迸出了一句话,“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我么?”
巫双摇了摇头,“谢谢你来救我。”
他嘴角牵出了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要是妹子你哪天想知道了,就来问哥哥我。不过……我不确定那时候我会不会告诉你。”留下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广月拿着碗离开了。
伺候她的吕大娘没一会儿走进了屋,大娘力气很大,也很尽职。只是,每次看到她,巫双就清楚地会意识到自己是一个连如厕都要人帮的废人。
“姑娘,可要如厕?”
“嗯。”
每日平均见到吕大娘的次数目前不会低于五次——没办法,喝的药太多了。
“姑娘,您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明日就可以沐浴了。”
“嗯。”
伤口已经长好了,遮住了那四根狰狞的断魂针。
如果以后要取针,还得割开肉呢。她想着,而后自嘲地一笑。
——这辈子,还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也许,这四根针要陪着她直到死也不一定。
“司马大人还吩咐了明日沐浴之后要带姑娘出门散散心。”
吕大娘边说边帮巫双提上了裙子,而后抱着她回到床上。
司马大人就是广月,吕大娘一直这么称呼他。果然,她连名字都只知道假的。
“我想坐在榻上,看看窗外。”
“好。”吕大娘抱着她换到了在床边的榻上,扶着她坐起,在身后身侧都塞了好几个软垫,防着她坐不住。然后去床上拿了被子盖在她身上。
“我这个样子,出门会不会不方便?”
“司马大人准备了轿子,姑娘不用担心。”吕大娘帮她掖好了被子,“小的就在旁间,姑娘有什么吩咐叫我就好。”
“嗯。”
这些日子一直在睡觉,其实是她除了睡觉没别的事情能干。
现在没什么睡意,她也只能看看窗外。窗外是片竹林,离她的窗子也就两丈远,地上长着些不知名的花草,一眼看去,没有其它事物。
巫双盯着林子看了好一会,才见到了一只停在枝头的小雀,她呆呆看着。
——刚买的屋子就住不了了。
——还有她埋下的十两银子呢。
——不过这个地方倒是干净,这么多天一个鬼都没看到。
怎么办……有些怨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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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出门前,吕大娘帮巫双洗了个澡。
洗的时候,巫双特地看了看自己胸前——花还在,颜色没变。
吕大娘在之前帮巫双换药的时候就见过那朵花,没表现什么。将巫双身上的衣服除干净后,大娘抱着她放入盛好了热水的木盆中。
断魂钉钉入的地方已露出了些许粉红的肉来。本来膝盖圆滚滚的菠萝盖上诡异地凹下去一块,正是那断魂钉所在。吕大娘帮巫双洗到这几处时会特地放轻动作。
巫双看着,本想和她说已经没感觉了,不必这么小心,可看了看自己那奇怪的膝盖,心里有些不舒服,索性闭了眼睛不想说话了。
沐浴之后,吕大娘帮她换上了一套新做的白色里衣,套着一件宽松舒适的厚棉布裙子,还在外头裹了一件裘衣。毛皮料子很是舒服暖和,巫双还从来没穿过这么好的衣裳。
“这毛皮是司马大人带回来的,特地请人做了给姑娘您的。”吕大娘边帮她穿着,边笑眯眯地说着司马大人的好话。
巫双有些尴尬,她算是看出来了,吕大娘应该是误会了些什么。要不是她听到了那位尊上和广月的对话,她自己怕是也要好好误会一番了。
头发快干的时候,司马大人,当然就是广月骑着马来了,身后跟着一顶有着遮阳棚的椅轿,两个身材壮实的大汉抬着轿子,目不斜视。
巫双看了看轿子那边,总觉得有总说不出来的奇怪感。
“我们出门吧。”广月,不对,是司马大人下马后,直接抱起她放上了轿子——软座,挺舒服的。
“吕大娘叫您司马大人……你到底叫什么名字?”巫双看着他,声音轻轻地问道。
他的眼眸一缩,似是叹了口气,“司马钦,广月只是代号。”
代号啊……怎么听着有点不是滋味呢。
司马钦把她安置妥当后,复又骑上了马。吕大娘提着一个小食篮跟在轿子的边上,一行人就这么出发了。
这是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