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庆两次攻取偃师,莫不使洛阳惶恐不安。
如今,他回来了”挟大胜簧建德之余威返回巩县。那么接下来。洛阳还能否再坚持下去?
所有人都无心再商讨下去,王世充更是乱了方寸。
他把文武大臣赶走之后,一个人留在含嘉殿。几个时辰前,他还在信誓旦旦,豪气干云的向所有人保证。洛阳坚城,足以抵挡李唐半载之久。只要能
可是现在,那意气风发的话语似乎仍在大殿上空回荡,不过却仿佛是在嘲讽一般。
李世民?
王世充并不畏惧。一个半大的小子,靠着父辈余荫而已。
但李言知…
心中顿时生出无尽的不甘,他忍不住握紧拳头,狠狠的砸在龙床
“联不甘心,不甘心再!”
是啊,人生总是这样奇妙。
没有当过皇帝,永远无法知晓那种高高在上的滋味。品尝过那权力的滋味以后,再让他俯首称臣。又岂能甘心?
再者说了,他才当了两年皇帝,这滋味还没有尝够。
可王世充更清楚。李言庆若是亲自前来督战,那洛阳必然凶多吉少。李言庆在洛阳的声望很高,而且人脉也很广。上至世胄借伸,下至贩夫走卒,似乎都对他颇有好感。李世民在河洛毫无根基。但李言庆却是根基深厚。如果他真的前来洛阳,那洛阳又能够坚持多久呢?
“皇上!”
大殿外,传来一个极为阴柔的声音。
王世充抬头看去,却见一个白面无须,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在大殿门口,关切的看着自己。
“仁则,进来吧。”
那白面无须男子,正是王仁则。
他迈过门槛,走进大殿后,环视了一眼空荡荡的殿堂,轻声道:“皇上,还在为李逆担忧?”
王世充示意他在丹陛上坐下,叹了口气。
“联欲一战,可洛阳城中,竟无一个血性男儿。
只听说李言庆回到巩县。就一个个惊慌失措。联有心和那李唐决一死战,奈何手中无可用之人。”
不管这心里面多惊慌。可嘴巴上却不肯有半点认输。
王仁则又怎能看不出王世充的心思。他更知道,王世充现在。其实根本就没有和李唐决战的信心。
既然无意决战,索性投降吧,,
王仁则说:“皇上”
“仁则啊,这里没有外人,莫要再这般称呼,联还是喜欢听你唤联做叔父。”
王仁则告了个罪,然后说:“叔父。李言庆回来,亦代表着河北战局,已经结束。即便是还有零星抵抗。想来也难以抵挡李唐大军。李言庆回来事如果李唐倾力一战。洛阳可存乎?”
“这个”,只怕很难。”
王世充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倒也不是全无本事。
至少这审时度势的本领,算得上一等一。只是。他虽明知大势已去。可心里面却总觉有些不甘。
现在的状况是。无需李唐倾尽全力。
只要李神通派往河北的兵马返回。洛阳基本上就是大势已去。
萧隋(即萧太后)、后梁兵分三路挺进中原,李唐的确是处于劣势。这主要的原甩,就是因为河北战局,拖住了李神通的兵马。原以为实建德宇文化及能争气一点,支持个半载一年,可没想到短短几个月。就被李言庆打得落花流水,溃不成军。李神通若腾出手来,只怕江南三路援军,就会立刻收兵返回。没有了三路援兵,那洛阳坚持三个月。半年,又有何用?
王仁则说:“侄儿常听人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叔父如今是虎落平阳,还需忍耐才是。咱们不同于窦建德那老粗胚。更不似宇文化及那样弑君而反。事实上,叔父您是受隋皇禅让,也是迫不得已。再加上咱背后还有王家,李唐也奈何不得叔父。
叔父,只要尚存一息,就有东山再起之日。实在不行,李渊老儿也怠慢不得叔父。
我听说南房的王莲,如今在李唐太子府左春坊庶子,颇得李唐太子信任;而龙门王白牛则是在天策府效力,如今就在洛阳城外。叔父可以与他们联络,至少可以保得叔父一世平安。
可如果李言庆来了,真的攻破洛阳”那叔父就难办了。”
“这个,”
王世充陷入了沉思。
的确,李言庆和李世民不一样。
李世民或许能接受自己投降。可李言庆,则不太可能。
王世充可是知道,李言庆曾在杨侗的坟前发誓,要为杨侗报仇。那是个说到做到的人。一俟,
“仁则啊,让联再想想,再想想。”
王仁则没有再劝说,只是静静的坐在丹陛上。
他这心里。同样充满了绝望,但还算能分辨出轻重。若是王玄应在这里,恐怕就不会同意王仁则投降。毕竟从太子的身份,一下变成阶下囚,这地位的落差,会让一些人坚决反对。
可是叔父啊,你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殿外,非常安静。
那皇城里的刁斗邦邦邦响起,不知不觉,已到了二更天。
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太子王玄应带着一群人,慌慌张张跑进大殿。
“父皇。父皇,,大事不好了!”
王世充勃然大怒,厉声喝道:“慌张个甚,又出了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