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日,龙抬头。
郑言庆在这一天启程上路,也是希望能在这一天,博取一个好彩头。
来到这个时代,他越来越习惯于去遵循古人们的习俗。在后世,龙抬头这一天,也叫青龙节,春龙节。不过那是宋以后的事情,至少在目前,还没有节日的说法。
不过人们喜欢在这一天挑菜,迎富,踏青。
所以这,言庆看到许多罗衣雅士,fēng_liú书生,或携美眷,或在洛水河畔,与美人吟诗对唱。
郑言庆坐在车上,玉蹄儿紧随其后。
竟士杰三兄弟一个驾车,两个骑马,全都是劲装打粉,随身更携带者弓矢刀剑,英气勃勃。从洛阳城出来,三兄弟不晓得吸引了多少少女怀春的荡涛秋波。不过却没有人工前阻拦,因为车虽然只有一辆,可是看那随行的战马,还有牵引车辆的马匹,就知道这辆车上坐着的,绝不会是普通富豪,恐怕是非富则贵。
马车驶离洛阳,沿着官路行进。
郑言庆轻轻抚摸着匍匐在身边的两头小黎,双眸紧闭,心里面却在思量抵达豪阳之后,将要面临的种种情况。即便是已做好了安排,但如果张仲坚不能搞定南来郑氏的话,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吞并了南来郑氏的七房,再加上三房的推波助懈,郑仁基能抵挡住他们的攻击吗?
虽然长孙昆要他去非见崔至仁,以获取郑州崔氏的支持。
但言庆很清楚,对于世家大族而言,或许可以相互扶持,相互帮助。但涉及到家族内部的纠纷,大都会采取缄就和旁观的态度。即便崔至仁答应他出面相助,最多也就是震慑郑善愿使他不敢使用一些下三滥的手段。除此之外,帮助不大。
即便是撕破脸,等事情,鱼埃落定之后,双方还是会设法弥补裂痕。
毕竟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关系,的确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郑言庆轻叹一口气,可惜了,李建成娶得是三房之女,也从某种程度上,使得郑善愿气焰高炽。如果这件事情上,远在长安的李渊能站出来说一句话,效果远胜各种手段。只是,李渊会出头吗?
哪怕他对郑言庆很关怀,怕也不会为了他,而背上参与郑家内政的名头。
言庆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摇头。
如果郑仁基真的要从安远堂搬出来,那么就必须要为日后东山再起,做出准备。
凡事,要先考虑到最坏的结果,想出最好的办法二这也是郑言庆的一种习惯,坐在油篷车中,随着车辆的颠簸,言庆陷入了沉思。
不知不觉,明媚的阳光被乌云遮掩。
午后,风云突变,天空中又下起了淅淅沥沥的毛毛雨。
雨势不同往日,很密也很急。
竟士杰不得不打断郑言庆的沉思“少爷,这雨水好生缠人,咱们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郑言庆点点头。
视线不清,在这种濛濛细雨中赶路,很容易出事。
不过他也知道,这一场细雨对于即将开耕的农人而言,是何等的珍贵。充足的雨水,会酝酿出一个丰收的好年景。但愿得这一场好雨,能为洛阳换来平稳……”
“我记得四年前从这边路过时,前面转弯处有一片疏林,里面似建有木屋。
只是不晓得四载光阴,那木屋是否还在士英士雄,你二人骑马过去看一下,我们随后就到。若是没有木屋的话,咱们也只能在疏林里避一避,但愿得这雨莫持续太久。”
竟士英党士雄两兄弟答应一声,催马疾驰而去。
郑言庆呵呵笑道,“这缠人的雨水,来的还真是时候。前两日放晴,偏偏咱们赶路的时候落下。士杰啊,咱们也赶一下。如果这雨不停歇的话,只怕要露宿荒野了。”
竟士杰是个持重的人,挥马鞭,口中连声吆喝,车辆行进的速度,陡然加快。
很快来到疏林里,那木屋犹在。
只是年久失修,木屋已经非常残破二不过遮风挡雨倒是没问题,郑言庆两人来到疏林的时候,党士英两兄弟已经点燃了屋中的火塘。
这木屋里倒是不缺柴火,想必是好心人为了给路人方便,所以故意留下。熊熊的塘火,驱散了春雨的寒意。
郑言庆几人草草的用过了晚饭,可这雨势却没有停息之意。
党士杰说,“少爷,看起来咱们今天,真要在这里留宿了,“既然如此,你们分好班,咱们早些休息。
待明日雨停,我换乘玉蹄儿,加紧赶路。明天就不在偃师留宿了,直奔记水关。”
“遵命!”
党士杰立刻安排起来,与两个兄弟商议好值夜的安排。
言庆带着细腰和四眼,躺在柔软暖和的垫子上,不一会儿,就沉沉的睡着了…
大约快到午夜时,言庆突然惊醒。
坐起身来,却见两头小黎都睁开眼睛,瞪着幽绿双眸,向屋外看去。竟士杰和党士雄在木屋门口,怀抱横刀,身上盖着棉披风。党士英则坐在火塘边上,脑袋一点一点,似乎盹儿。
“二党!”
郑言庆起身,抄起十字刀,推醒了党士英。
“少爷,有什么事?”
“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竟士杰和党士雄也都醒了,持刀起身,走出木屋。
春雨冰寒,几匹马在简易的马棚中,似乎很安静。郑言庆侧耳倾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隐隐约约听到了一阵阵马蹄声。
这么晚了,谁还在赶路?
郑言庆心中疑惑,看了一眼党士杰,党士杰立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