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一起,便有数道身影朝那边围拢而去。那放出焰火的人自觉没有活路,咬碎藏在牙齿之中的蜡丸,服毒自尽了。
有人上前试探了一下他的鼻息,对同伴摇了摇头,“死透了。”
龙井随后赶了过来,脸上冰封霜罩,“你们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为什么会漏掉一人?”
“我们是一人盯一个的,二少爷带过来的人都已经杀了,这一个是计算之外的。”一个闲散的声音响起,又有一人从树影深处走了出来,肩上扛着一把半人来高的铁弓,脚下却丝毫不见吃劲。
“你们不是已经事先搜索过这片地了吗?怎会让计算之外的人溜进来?”龙井不依不饶地质问道。
那扛弓之人耸了耸肩,“我们可是凡人,没长三头六臂,也没有顺风耳千里眼,总会有疏漏的嘛。”
“桑甚。”龙井一向波澜不惊的脸上现出了恼怒之意,“二少爷还在别人手里,你一个疏漏,就有可能害死二少爷,你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桑甚将那张大弓挎在肩上,抱起胳膊望着身材短小却气势十足的龙井,“疏漏已经出了,你喊破喉咙也没用。你还是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要不我们冲进水月庵,把那老尼姑揪出来,让她给我们带路,我们杀进去把二少爷救出来?”
龙井有了一瞬的迟疑,很快又坚定了心神,“不可,二少爷吩咐过,让我们依计行事,我们冲进去会坏了二少爷的计划。”
桑甚挑了挑眉毛,“二少爷怎么办?我们不管他了?”
龙井咬了咬牙,“我相信二少爷,他一定会没事的。”
“那还等什么?”桑甚随手指了两个人,“你们留下把尸体处置了。血迹清理干净,其他人跟我走。”
“我另有要事去办,就不跟你们一起了。”龙井脱离了队伍。
桑甚也不管他,领着自个儿的人径自去了。
一刻钟之前。周漱就已经离开了山谷,具体是怎样离开的,他昏迷之中无从得知,只知道他是被尚进带出来的,走的并不是来的密道。
正依照尚进的指点。顺着一条曲折的山道往水月庵的方向行进,忽然瞧见前方腾起一道红光。他顿觉事情不妙,脚步滞了一滞,当机立断躲进一旁的灌木丛中。
刚刚藏好,尚进就去而复返了。顺着那条山路疾掠过去,显然是去追他的。
他感觉藏在这里并不安全,他脚力有限,尚进不会估算不出他行进的距离,没能在前面找到他,定会折回来搜查。稍加思量。便反其道而行之,施展开轻功,朝尚进追来的方向掠去。
事实证明,他的判断十分准确。尚进认为周漱的脚程没有那么快,往前追了一段,不见他的人影,立刻折了回来,在附近反反复复地搜寻了好几遍,便断定他已经逃了。
从腰间摸出一枚鹌鹑蛋般大小的弹丸,曲指弹向空中。那弹丸在头顶上头炸开。化为一道绿光,冲天而上。
放出信号,便一头扎进树林之中,兜了几个圈子。直奔山谷的方向而去。
周漱自知没有那个身手,也不去做跟踪之类不自量力的事情。约莫尚进已经走出去很远了,才从藏身之处闪了出来。对着月亮辨别了一下方向,远远地绕开尚进放出信号的地方,往山下摸来。
那一红一绿两道焰火,惊动了守山的驻军。领兵的将领派出斥候。前往放出信号的地方查看,并加强了巡逻,增加了守卫的人数。
山谷之中,刘戈听尚进汇报了外头的情况,两条粗短的眉毛拧在一起,“你确定那小子是逃了,而不是被我们的人放出的信号惊到了,出于谨慎改换了路线?”
“通往水月庵的山道前后左右我都已经仔细地搜过了,并没有发现他的踪迹。如果他只是出于小心谨慎,应该在藏在那附近等我折回去找他才对,为什么要心虚躲着我?”尚进声音冷冷地道。
刘戈不愿轻下结论,“那放信号的人呢?”
“我叫人去找了,想必一会儿就有消息回报。”尚进答道。
他这边话音刚落,就有人前来回报了,“少主,尚将军,水月庵后面发生过打斗。尸体已经不见了,血迹也被人仔细地清理了。”
“我们的人呢?”刘戈沉声问道。
“属下放出暗号,没有回应,想必已经死了。”
刘戈挥了挥手,将那人打发下去,拍着脑袋思忖了半晌,便吩咐尚进,“你马上派人去济安王府探一探,看看周镇忠那老家伙是不是真的病了?
另外再派人去山下埋伏着,发现什么可疑的人,杀无赦。还有那小子,一旦找到他,马上把他给我抓回来。记住,不要伤了他。”
尚进应了声“是”,却不急着走,“少主,以防万一,您还是先从这里撤离吧。”
“没那个必要。”刘戈大手一挥,“事情还没有弄清楚,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就算那小子有鬼,没有人带路,他也找不到这里来。
如今山上山下到处都是朝廷的人,出去就有可能暴露。起事在即,不可轻举妄动。”
尚进心中不安,可又不得不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便不再多嘴劝说,依着吩咐自去办事不提。
简莹在床上滚了许久,丝毫没有睡意,索性起身,坐在窗前望着外面的月色发呆。她不知道周漱此时身在何处,又在做些什么,是不是安全。
来到这个世界以后,她一直很努力地“入乡随俗”,有的时候她甚至觉得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