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沁脸上微红,“二嫂又胡说,什么进展不进展的?不过是在同一个地方做事,低头不见抬头见罢了,我跟他总共也没说上几句话。”
“他?”简莹哧哧地笑了起来,“都他了,还说没进展?”
周沁羞恼起来,“二嫂,你再这样我可不理你了。”
简莹收住笑,抬了抬手,“好好好,我不开玩笑。我认真问你,你瞧着黄尊他弟怎么样?”
“是个好人。”周沁由衷赞道。
她见过的外男不多,可见识过为了外室闹到未婚妻家里的滕少爷,又见识过有事没事往他人之妇跟前凑头的楚非言,哪里还分不出好坏来?
与他们相比,黄严实在好很多。刻苦上进,又心地宽厚,别说跟她和方依云,就是跟那些丫头、媳妇说话也都礼数十足,规规矩矩地垂着眼睛,当真是个非礼勿视的君子。
简莹是不喜欢那种呆板类型的,不过黄严和周沁倒是很般配的,忍不住叹息一声,“早点儿介绍你们认识就好了,谁知道滕家会杀个回马枪?”
周沁明白简莹什么意思,这段日子滕家已经派媒人来过两回了,催着交换婚书,把亲事定下来。虽然方氏以府中有大祭,不宜行婚嫁之举为由,将这事拖延过去了,等祭祀一过,可就再没有拖延的理由了。
每次想起滕少爷为了一个外室理直气壮呵斥她的样子,她就觉得憎恶,甚至反胃作呕,叫她跟这样的人共度一生,她宁愿出家当了姑子。
被齐庶妃念叨急了,她也不是没有生出大胆的念头,找个年貌相当的男人私定终身,生米煮成熟饭。可一旦冷静下来,便觉自己这想法实在可笑荒谬。
若她真的做出那种有损王府名声的事情,头一个害的就是那个跟她私定终身的男人。
因为简莹的玩笑话。她的确对黄严多留意了几分,也对这个人颇为赞赏,可远远不到动心的地步。她很清楚,他们两个是不可能的。单家世一条就过不去。
所以她从未对黄严有过丁点儿奢想。
其实她心里还是牵挂着那个为她的诗做批注的人,只是不知今生有没有缘分相见。
简莹见她表情伤感起来,便伸手拍了拍她的胳膊。心下暗骂周漱那个混账男人,无论她怎么问,就是不肯说那釜底抽薪的法子是什么。只叫她等等看。
要是等到明年,周沁连小滕少爷都生出来了好不好?
周沁的伤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反过来安慰简莹道:“二嫂不用替我担心,真要把我逼急了,我就把头发剃光,父王总不能叫我光着脑袋出嫁吧?
等头发长出来,少说也要两年,我倒要看看滕家等不等得起。
对了,我听说二嫂说服了大嫂。叫大嫂心甘情愿地接纳了茗眉?这还真是公鸡下蛋,铁树开花了。”
简莹见她乐观的很,并没有伤春悲秋,要死不活的,也放了心。和她围绕着飞蓬院的话题说了一阵子,便取了方氏给的匣子,叫她挑几只簪子去戴。
周沁挨个看了一遍,便选了一对儿跟自个儿衣裳颜色相衬的螃蟹插在头上。
姑嫂两个一起用了晚饭,喝过消食茶,周沁自回甘棠楼休息。
一更过半。周漱才携着一身酒香回来了。看到简莹递给他的房契地契,扬起唇角揉了揉她的头,“你收着就是,以后咱们家就由你来当家。”
简莹将房契地契随手塞到枕头底下。搂住他的脖子,笑嘻嘻地道:“夫君,你的某个小妾天天诅咒我生不出儿子呢,你要不要替我做主?”
周漱眉心一皱,“又是灵姨娘?”
“是啊,生不生儿子那是我要决定事情。她跟她供的那菩萨凭什么插一脚丫子?甭管灵验不灵验,都让人心里不爽。”简莹抱着他脖子摇晃两下,“我可是贤妇呢,无论出于什么理由对小妾动手,都免不了被人说闲话……”
周漱会意,“你别管了,我处置了这事儿就是。”
说罢在她背上拍了两下,就要起身出去。
简莹一把拉住他,“你急什么?捉贼捉赃,捉奸捉双,你这样愣头愣脑地冲过去,人家早就听到风声,把证据销毁了。
再过两天就是老太妃的忌日,现在闹出来不好,再等一阵子吧。”
“那不行。”周漱冷了脸,“这巫蛊之术非同一般,万一真个伤到你……”
“哪儿就那么容易伤到了?”简莹不屑地撇了撇嘴,“要是供一供菩萨,仇人就嘎嘣一声翘辫子了,这世上还有哪个二傻子花大笔银子雇杀手?”
再说,灵若又不是想要她的命,不过是叫她生不出儿子而已。不生正好,她还怕她这小身板儿受不住生养的苦楚呢。就算生孩子,她也想生个女孩儿。
不过这话不好说给周漱听,免得他翻脸,说她不想跟他好好过日子。
周漱其实也不怎么相信鬼神之说,但是事关简莹和儿子,他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
况且灵若怀有这样歹毒的心思,谁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对简莹做出不利的事情来?还是早早处置了,以绝后患为好。
“那就再等两日,老太妃的大祭一过,立即处置了她。”
“夫君英明。”简莹笑嘻嘻地拍着马屁,凑过去咬着他的耳朵,“春宵苦短,咱们鸳鸯戏水去?”
周漱被她撩拨得心旌荡漾,反手抱住她,“鸳鸯戏水容易着凉,咱们还是被翻红浪吧。”
你来我往地折腾了半个多时辰,简莹筋疲力竭,由着周漱帮她擦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