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是,这丫头能让你时常见到大哥。
收服了她,为你所用,有什么不好?难道以大嫂的本事,还收服不了一个丫头?
你仔细想一想,一头对你有敌意的母狼,是把她圈在身边更安全,还是把她放出去,时时防着她会趁你不备。跳出来咬你一口更安全?”
孟馨娘眼波晃荡,显然是意动了。
简莹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再接再厉地劝道:“男人都顺毛驴,你越跟他呛着来。他蹶子就尥得越欢。
你以为大哥是真的喜欢茗眉吗?当然不是,他是为了跟你赌气才要抬了茗眉做妾的。
你以为你把茗眉赶走就万事大吉了吗?没有茗眉还有昨眉、后眉、大后眉,天底下上赶子往有钱男人床上爬的女人海了去了,王府里的你挡得住,那外头的呢?
你若把大哥惹毛了。他一怒之下外头置个宅子金屋藏娇了,你怎么办?你又不能时时盯着,万一叫她怀上孩子了,蛊惑大哥分谈哥儿的家产怎么办?
难道你嫌在王府里闹不过瘾,要到外头闹去?让全济南府的人都知道,你是河东狮,泼悍妇?
你不要脸,谈哥儿和真姐儿要不要脸?他们将来还要不要说亲找婆家了?”
祝显家的见紫蔷端了茶点进来,便伸手接了,上前呈给简莹和孟馨娘。顺便插话,“是啊是啊,二少夫人说得正是这个理儿。
把人搁在眼皮子底下才好收拾呢,她生了孩子也不怕,您就又多了一个拿捏她的手段。
她若安分听话,您就从手指头缝子里多漏些东西给她们母子;她若不安分不听话,您就直接把孩子抱过来,养在您屋子里。
小孩子有奶就是娘,您把他养熟了,他还记得亲娘是谁啊?”
听到这话。简莹忍不住多看了祝显家的几眼,心道这婆子比她还坏,连让人家骨肉分离的损招都支出来了。
这会儿她跟祝显家的算是一条战壕里的,便附和道:“是呢。只要你不虐待庶子庶女,大哥就挑不出你的不是来。不挑你的不是,自然就挑另一边儿的不是了。
也不用担心他们分谈哥儿的家产,男孩儿长大了,就叫去出去考个功名,给你多赚个诰命回来;女孩儿更省心。多添点儿嫁妆,找个好人家嫁出去就是了。
她念着你的恩,说不定哪天儿还能出力帮衬谈哥儿和真姐儿一把呢。”
孟馨娘心下犹疑起来,茗眉不是一个好收服的主儿,她未必能叫茗眉俯首帖耳,对自己言听计从,万一跟昨天晚上一样出了差子,那她岂不又要吃亏?
简莹瞧着她的表情,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什么了,“来之前,我教训过茗眉了,她现在已经知道谁才是她要仰仗的人。她再三保证,一定会听大嫂的话,愿意助大哥大嫂夫妻和睦。
当然了,她的话不能全信。但她是个有野心的人,既有野心,就可以利用她的野心来牵制她。
她将来是贵妾还是贱妾,都由大嫂这当家主母来决定。大嫂是聪明人,应该不用我教你怎样做了吧?”
“自是不用。”孟馨娘这不客气的话语里已经透出自己的决定。
简莹会心一笑,喝了两口胡柑茶,便放下杯子站起身来,“既然大嫂想通了,那我也该功成身退了。”
“等等。”孟馨娘出声阻拦,眼神狐疑地打量着简莹,“你为什么要……要跟我说这些话?”
她原本想问“你为什么要帮我”,又觉得用一个“帮”字显得自己太弱势了,便临时改了口。
“我说我喜欢你,大嫂会信吗?”简莹笑眯眯地看着她,“当然是为了好处,等大嫂和大哥破镜重圆那一日,千万别忘了酬谢我。”
说完这话便施施然地向外走去。
紫蔷劝了好久,都没能让孟馨娘听进去一句。简莹来了,看似漫无边际地说了一通,就把人劝开了,对简莹大为钦佩。见她要走,赶忙殷勤地打起帘子。
简莹一只脚已经迈出门了,又想起来一件事来,转过头来笑道:“这人心里的影子就跟庙里的菩萨一样,只能供着,不能一起过日子。
大哥想必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大嫂又何必在意一个菩萨,跟菩萨较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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