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谁是被陷害的,老大媳妇御下不严,纵仆行凶,老二媳妇玩忽职守,险些酿成大祸,两个都有责任,两个都当罚,跪祠堂已经算是便宜她们了。”
老大媳妇极力建议搜查老二媳妇的院子,却没搜出什么来,老二媳妇又反过来提出搜查老大媳妇的院子,结果搜出了那样一包东西。
这分明是她们妯娌两个相互算计,彼此陷害,方氏夹在她们中间受了连累。济安王又不是傻子,岂会看不出来?
若非正值年节,方氏又怀着身孕,还需要这两个媳妇迎来送往地应酬,这件事绝不是让她们跪跪祠堂就能了结的。
“来人,送她们去祠堂跪着,本王不叫起来,谁也不许管她们。”济安王一语定乾坤地说完,便叫众人散了,自往里间去探望方氏。
简莹和孟馨娘被几个婆子“押”着送往祠堂,待她们双双进了供殿,婆子们就赶紧退下了。
数九寒冬,又是夜深更重,供殿里没有火盆,只燃着几对儿供烛,阴森森冷飕飕的。还有那一排排的灵位,着实让人望而生畏。
孟馨娘上了香,便恭恭敬敬地跪在蒲团上。
简莹则抄着手参观供台上灵牌。
孟馨娘总觉得自己像是在跪她,兼之被她走得心烦,忍不住开口道:“弟妹不过来跪下吗?”
“大嫂愿意跪,就连我那份儿一起跪了吧。”简莹头也不回地道。
孟馨娘一噎,旋即恼火了,“你这是想违逆父王吗?”
简莹扭头看了她一眼,心说这人挺有意思的,自己都众叛亲离了,还想着做那卫道士,给公公当代言人呢。嫌张嘴说话牙冷,不耐烦搭理她,便继续参观灵牌。
孟馨娘见她一副不屑与自己为伍的模样。愈发意不平气不顺,“你以为你的境地比我强多少吗?费心费力地算计一番,还不是要跟我一起跪祠堂?”
简莹跟没听见一样,将所有的灵牌参观完。伸胳膊踢腿儿,一二三四地做起广播体操来。等身上热乎一些了,便到锦团上盘腿坐了。
刚刚坐定,身后的门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
孟馨娘脸色刷地一下白了,战战兢兢地扭头。瞧见周漱抱着许多东西立在门口,才将屏住的那口气缓缓地吐了出来。捂着犹自怦怦乱跳的胸口,默念了一声佛。
简莹仰头对周漱一笑,“你来了?”
“嗯。”周漱点了点头,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将抱着的东西放在地上,先捡了那条厚绒毯给她裹在身上,又将剩下的东西一件一件地往她怀里塞,“汤婆子给你捂脚,暖炉捂手。这是姜妈做的点心。你饿了就吃一些。
这两个水囊,一个装的是姜汤,一个装的是醒神茶。再过两个时辰天就亮了,父王要带我们过来祭祖,不会让你跪太久的。天这么冷,你忍着一些,莫要睡过去着凉了。
我在外面留了人,你要什么就敲门说一声。”
“好,我知道了。”简莹挥了挥手,“你走吧。”
周漱并不在意她这卸磨杀驴的态度。祖宗灵前,也不好做出什么亲昵的举动,替她裹了裹毯子,便转身出去了。
简莹拔掉水囊的塞子。喝了一口姜汤,又喝了一口醒神茶,只觉身上暖洋洋的。现如今她有吃有喝又有精神,也有了聊天的雅兴。
裹着毯子转了两下,面向孟馨娘,“大嫂的意思是。咱俩这算打成平手了?”
因周漱对她体贴备至,孟馨娘一面羡慕嫉妒恨,一面暗骂这两口子没规矩。
听简莹开口说话,怔了一瞬,才回过神儿来,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平手?我不过损失了一个大丫头,而你为了算计我,任由王妃吃了有毒的饺子见了红,再难得到王妃的信任。”
生活在后宅之中,得罪了当家主母,时时处处受人钳制,这种憋屈的滋味她最是深有体会。如今就要有一个人陪着她一起憋屈了,当真大快人心。
听了这话,简莹“哧哧”地笑了起来。
孟馨娘柳眉一蹙,“你笑什么?”
“我笑你年纪比我大了将近一倍,智商却比我低了不止三挡。”简莹慢悠悠地笑道,“你以为没有母妃相助,我是如何把你藏在我院子里东西还给你的?”
孟馨娘愣了愣,等明白过来,脸色立时难看起来。
她跟方氏斗了这许多年,每每落于下风,之所以还能屹立不倒,多亏了娘家为她培养的那一院子忠仆。她对待下人该宽厚的地方比谁都要宽厚,该严苛的时候也比谁都要严苛,为的就是防着方氏收买利用她的人。
现在看来,方氏那贱人还是把手伸进了飞蓬院。
想想也是,简莹刚过门半年之久,想收买她院子里的人颇有难度。方氏却有十几年的时间可以渗透培养,若不是方氏相助,简莹将东西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藏在白芍屋子里,断无可能。
她院子里果然有内奸,而且还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内奸!
简莹瞧着她暗暗发狠的表情,心知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内,她都要风声鹤唳,疑神疑鬼地过日子了。除了感叹方氏高明自己太坏之外,也不免为她感到悲哀。
孟馨娘原以为自己损失一个大丫头,把简莹拖下水也算值了。可没想到今天晚上事竟是简莹和方氏合谋设下的圈套,心里严重不平衡,说出来的话愈发尖刻,“你莫要得意,总有一天,你也会栽在方静芷那毒妇的手上。”
简莹嘴里“啧啧”了两声,“吃了这么多年的亏也没学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