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就是我爸找我,让我回北京一趟。。 ”
乐言回忆起池忠和上回由慈爱到冷肃的一张脸,“他会骂你吗?”
“不会,他都不知道我在哪儿,只知道我不在北京。”池睿一哂,似乎猜到她怎么想的,“你别胡思‘乱’想,上次酒会的误会我已经跟他澄清过了,而且他也做不了我的主。他这趟叫我回去……是因为他要结婚了。”
乐言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池忠和已经年近‘花’甲,但跟妻子离婚后一直没有再婚。
池睿不无讽刺地撇了撇嘴,“他也有处了好多年的‘女’朋友,早就跟夫妻似的住在一起过日子。对方还带着孩子,比我小不了几岁的‘女’孩儿,娇‘花’儿一样捧在手心里养大。两人一直拖着不结婚,美其名曰是照顾我的感受,现在不知怎么又想开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乐言不知该怎么安慰他:“他也是尊重你的意见才想要和你商量,大过年的你别和他吵伤了和气。”
他斜睨她一眼,“啧,你这调调老气横秋的,怎么像长辈似的?”
她也不生气,低头收拾衣物,垂眸轻笑,“可不就是,我本来就比你大。”
他怕她又介意起两个人的年龄,从身后虚拢了一下凑到她耳边道:“是啊,我就是喜欢姐姐念叨我、照顾我,你这样的最好了。”
年轻男孩子的身材修长‘挺’拔,跟穆皖南的高大硬朗又不太一样,这样从身后贴上来长手长脚地一合就像把她整个儿抱在怀里了,说话时呼吸的热度就在她耳边,像情人间的耳语一样亲昵暧昧。
她仍极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脸红僵硬地想要挣脱,他却已经飞快地放开了,只是‘唇’在她丰厚柔软的发丝上‘吻’了‘吻’,她亦没有留意。
他说会给她时间,这样已经很好了。
池睿回去后,乐言就是陪着思思和妈妈,倒是多年都没有这样放松惬意的过过一个年,只觉得半个月的假期也很快就到了尽头。
再舍不得也是要回去的,她嘱咐周颂真好好保重身体,就带思思回了北京城。
她带了些小城的特产,还有她和周颂真一起做的年菜,冰冻好了,拿保温包装着到机场托运抵京,送思思回爷爷‘奶’‘奶’家的时候就一并带上。
难得穆谦还在家里,见了乐言很高兴,一定要留她吃饭。
思思也舍不得妈妈走,拉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撒娇:“妈妈,你就留下来陪我吧!”
盛情难却,乐言就留下了。
穆皖南回到家里,一闻到厨房里飘出熟悉的豆腐酿的香气就知道是乐言回来了。
他急切地往厨房里走,连拖鞋都忘了换,直至看见一大一小两个人站在那里,一颗心才踏实下来。
乐言正夹了一颗刚炖好的‘肉’丸子喂给思思吃,小丫头大概还是嫌烫,她就蹲下来,呼呼地对着那颗丸子吹气,思思也鼓起腮帮子跟她一起吹,吹一口又忍不住去咬,乐言就轻轻笑,刮她小脸儿说她小馋猫。
画面太温馨,简直像一面五彩斑斓的镜子,倒影出他这个孤家寡人的寂寥。他甚至不敢上前,就怕打破这样的温情,而她们也没有注意到他。
还是戴国芳看到他,“回来啦?上楼换身儿衣服下来吃饭,今儿乐言也来了,还带了你爱吃的菜。”
乐言这才转过来看他,两人四目相对,一时也不知该说点什么好。
他抿了抿‘唇’,“我先去换件衣服,很快就下来。”说完竟有些紧张的狼狈,逃也似的转头上了楼。
过完年,家里的年轻人都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大宅,今天就只有穆皖南回来。但因为乐言和思思来了,开饭的时候,还是热热闹闹地坐了一桌。
老太太见了乐言就乐得合不拢嘴,夸她家里的年菜做得好,不像他们家过年,没了她和帮佣在,上桌的菜都没有入得了口的。
乐言只是笑,穆皖南听了却不太高兴,“‘奶’‘奶’,她好歹是客人,哪有让客人下厨做饭的道理?让周嫂他们做就行了。”
敢情儿他们都拿她当厨娘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被使唤得团团转,难怪她现在都不太往大宅里来。
老太太恨不得把筷头戳到他脸上:“要不是你,乐言能跟我们见外?你过年有没有跑人家里去麻烦人家,现在回到自个儿家里来反而明事理了?”
“‘奶’‘奶’,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以前整天介给人吃挂落,现在知道心疼了?”
晚啦!小子哎,本来好好一家人硬被你自个儿拆散了,现在还敢来埋怨我?
穆皖南垂眸不说话了,一旁本来一脸淡然吃得香的穆谦忽然开口问:“这是素丸子?”
乐言嗯了一声,接话道:“是我跟妈妈炸的,我妈说腊月里打了霜的萝卜甜,炸来最好吃。就是有几年没做了,手生,不知还是不是原来的味道。”
穆谦点头,有些淡淡的怅惘,“我跟你爸爸以前最爱吃这个,就着一盘儿能下一斤酒。你妈妈好吗?你这趟儿回去有没有去你爸爸坟上看看?”
话题就此转开了,只不过就没有了穆皖南‘插’话的余地。在穆家但凡提起俞峻远,所有人都是敬重感‘激’的态度,只有他不以为意,日子久了,只要谈到相关的话题就自动忽略他,现在就算想说什么也无从谈起。
他扭头去看身边的俞乐言,在家里休息了几天,她好像稍稍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