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司马过奖了,孟起刚才得罪了,还望大司马海涵。”孟起见司马空对于刚才自己的发箭,竟然毫无惧色,反而起身连连夸赞自己,顿时觉得心中有些羞愧,于是便面有愧色地低头朝司马空谢罪道。
“呵呵,孟将军天生神箭,无需妄自菲薄,”孟起正愧疚之间,忽然身旁又有一人出言发起话来道,“如今连大司马都这般叹服,可见我桓齮手下都乃难得的将才,可是如此,大司马?”
这发话之人正是桓齮,桓齮见孟起已经得手占了上风,自然欣喜不已,立刻上前发话一番,既是为孟起前来撑腰,又刻意欺压了司马空一番,可谓一举两得。
司马空面对桓齮这番刻薄的言语,却并无怒意,只是呵呵一笑道:“大将军手下将才济济,定能奠定大秦霸业,司马空远不能及也。”
桓齮听了司马空这番服软的话,心中也是畅快了许多,正想见好就收,忽然耳边又多出一个声音道:“孟起将军射术固然精湛,不过倒是巧得很,小将也正好学了些射术家的皮毛,其中也有学的些精准的要术,愿向孟将军讨教一二。”
桓齮、孟起、司马空三人听了那人的声音,立刻朝他看去,原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以送箭之法大败潘党的那位年轻小牙将。
“哦?小兄弟年纪轻轻,却也有这番能耐敢向孟将军讨教,果然是初身牛犊不怕虎啊。”桓齮见那小牙将又来请试,心中顿时颇为不屑道。
“小将年少,只因全仰仗司马大人教诲有方,自诩有了些成就,所以才请斗胆一试。”那小牙将依然毫不在意桓齮的言语,理直气壮道。
那小牙将敢有这番胆量,只因方才见得桓齮对司马空如此过分,心中早已看不下去,所以这才又挺身而出,决意要为司马空讨个公道。
“好,既然你这番年轻气盛,本将军就体谅你一次,若是失手不及孟将军,丢了你家大司马的脸面,就怪不得本将军了。”桓齮言辞十分挑衅,则是要从言语上先发制人狠狠制住这小牙将和他的顶头上司司马空。他话既已有言在先,而后便又朝那小牙将道:“不过你若有何要求,只管提来便是。”
“多谢大将军赐小将机会,”那小牙将只拱手朝桓齮谢了一下,便又接着说道,“在下早年学习射术时,曾习得断顶之术,只是这断顶之术还需大将军配合才能奏效。”
“哦?何为断顶之术啊?若是有要本将军配合之处,本将军就屈尊一次,配合小兄弟便是了。”桓齮听得那小牙将这番言语,心里估摸着这小牙将定是想蒙混过关,所以先答应了下来,稍候若是不成,再行责罚不迟。
“那就有劳大将军了,”小牙将听得桓齮已经应允,便十分高兴,连连谢过桓齮,而后便径直走到堂上的桌案钱,取了桓齮之前放在上面的青铜虎头盔,又转身回来递给桓齮道,“请大将军戴上此头盔,而后可如司马大人一样,退居百步开外的营门之外,只管站立稍候便是。小将的这断顶之术,便是只需一箭便可折断大将军头盔之上的红羽盔缨。”
“啊?”那小牙将此言一出,几乎惊呆了在场的所有人!要知道这百步之外哪怕能看到那盔帽上那根细羽红缨都已十分艰难,现在此小将居然声称能射断红缨,岂非比登天还难!
而此时除了众人惊异的神色之外,还有一人更是又惊又恐,头上顿时冒出了一阵虚汗。这人当然是有言承诺在先的大将军桓齮。
那小牙将看着那桓齮额头上布满冷汗,心中好不得意,不过还是故意强忍住了得意之色,反倒是微微向前,朝桓齮低声问话道:“小将方才之言,不知大将军可曾听得清楚?”
“本…将听的清…楚了。”桓齮受此一吓,已是有些口齿不甚灵活了,只是断断续续应答道。
“小牙将,不得放肆。”而此时的司马空见状,只怕会得罪了桓齮愈甚,于是便又朝那小牙将发话道,意欲让那小牙将收回自己方才所言。
“诶,大人尽管宽心,大将军行事向来一言九鼎,今日既然应了小将的要求,那必定会遵照承诺行事,”哪知那小牙将似乎根本没想去领会司马空的阻止之意,反而朝桓齮笑着问道,“大将军,小将所言是也不是?”
桓齮本尊位三军大将军之职,虽然心中亦是惧怕那小将万一失手让自己中箭,但对于之前先应下的话语,自然不能再作退缩,否则只怕三军之内再肯信服于他,所以他此刻也只有咬碎了牙齿往自己肚子里咽了。
“不…不错,本将军言出必行,”桓齮一边大声答话以故作镇定,一边却又不放心地小声朝那小牙将道,“只是小兄弟箭法果真精准?”
那小牙将听了桓齮此问,胸有成竹道:“若是不中,甘愿同孟将军一样,受军法处置!”
桓齮见那小牙将那信誓旦旦的样子,再想起先前他一箭送出潘党深扎在六层坚甲中的箭术,心中也便只好自我安慰起来。
之后,他果真接过小牙将手中的盔帽,缓缓戴正在自己的头上,只敢小步向外一百步,距离却不及司马空遥远。
小牙将远远望了桓齮,显然很是不满,立即大声又朝桓齮喊话道:“大将军,此距离尚不足百步矣,可以再往后去,立于方才大司马之地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