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不可,我得病已无大碍,今日来访之人,或许是本帅要图报之人。”韩厥一边着手穿衣,一边连连回拒了韩管家的劝话。
韩管家见自己执拗不过韩厥,也便只好就此作罢,只一声不吭伺候了韩厥的起居。
那医师在侍人的引领下,缓步而走步入韩厥的内府,只是他走两步便要四处张望一番,看起来并不是像来治病的,反而是来参观的一样。而他身边跟着的,则是一位着装素雅的女子和一位面有稚气的医童,两人紧随那医师之后,亦步亦趋地走到了韩厥的卧榻之内。
而那医师才刚刚踏入韩厥卧榻门槛半步,便迎头碰上了正在门口相迎的韩厥,由于起先并未仔细,差点和韩厥、韩管家二人撞了个满怀。
“你这小厮,进门也不看个清楚,要是冲撞了元帅,可小心你的脑袋!”韩管家一看那医师这副冒冒失失的样子,不由得斥责他一番。
那医师却也不急着恼怒,反倒是显现出一股傲慢之色,口中直道:“若是无需小医为韩元帅就诊,那小医便就此告辞了。”他一边说着,脚下却装着迈开了步伐,准备要离身的样子。
“慢,”韩厥一看那医师这副模样,立刻发话将他先喊住,随即回头也斥责了韩管家一句,“韩管家不得对客人无礼。”他说完,便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医师,打量完之后不觉眉头一皱,朝那医师道,“这位先生,您是?”
韩厥看到眼前这位医师为何会有此疑问?原来当他看那来人送来的信物的时候,他本以为自己见到的将会是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可眼前这位却偏偏是一位羊须飘飘的中年男子,所以一时之间才会有此疑问。
那这医师到底是何人?当然便是墨家钜子荆轲,也正是藏山的苏代委托他而来。本来他也并没有那极为不和谐的山羊须,只是那公输蓉懂得些易容之术,偏要给他弄个简单的易容术,所以才有了这一小撮小羊须。那荆轲装个江湖术士装的极为逼真,如今再作个江湖郎中倒也是不在话下。
他听了那韩厥的问话,也不急着作答,只是缓缓学着老医者的模样,稍稍捋了捋长须,朝那韩厥道:“在下受人之托,前来为韩元帅治病。”
韩厥一听荆轲这话,不由得心头一紧,连忙追问道:“不知先生受何人之托?”
荆轲听此问话,又装模作样道:“受藏山一位收孤老者,两位赴难义士之托。”
韩厥听了此话,仿佛一下子受了极大的震惊,连连朝荆轲抱拳相请道:“韩某愚钝,还望先生不吝赐教。”
“赐教就不敢当了,我既是受人所托前来为元帅治病,那就先让在下看看元帅的病情吧。”荆轲继续摆弄着自己那一小撮羊须,故弄玄虚道。
“哦,那先生快请上坐。”韩厥一边示意荆轲坐下,又自己寻了荆轲所座位置对面的座位坐下,然后按照荆轲的意思撩起长袖,伸出右臂,供荆轲把脉听诊。
那荆轲也毫不跟韩厥客气,就端坐了下来,眼见韩厥伸手而来,适才随意搭脉,随后闭目养神,装作一番行家模样。
“元帅气虚体乏,脉相羸弱,显然是寝食不良所致。”荆轲一边闭着眼睛却也不睁开,只口中喃喃有词道,“但凡寝食不良者,多半是受心病所累,而且此心病恐已纠缠元帅多年。”
“那可有解救之法?”韩厥听了荆轲的话,半信半疑道。
“心病尚需心药医,况且元帅此病只怕受此病困有十五年之久,所以还需要一剂刚猛的心药。”
十五年?韩厥一听荆轲居然说出了这个年数,更是心头一震,因为这个年数恰恰就是当年赵家惨遭灭门的时间。
“敢问先生刚猛的药剂何在?”韩厥于是更加对眼前这位医师有了兴致,便又故意试探道。
“诶,元帅自不必心急,稍候在下自会给元帅呈上,只是在此之前,在下还有一事相问。”荆轲听了韩厥的追问,却也不紧不慢,只是又继续给韩厥回话道。
“先生有话不妨直言,韩厥自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有了韩厥这个回答,荆轲顿时也踏实了许多,于是便顺势睁开了双眼,朝韩厥又问道:“在下听闻韩宫之中有条毒蛇,昔日咬人无数,众多英杰死于它的蛇信子之下,其狠毒之心,竟连一个刚刚落地的婴儿也不放过,元帅可有耳闻?”
韩厥一听荆轲这番暗示,当然猜到这医师所指的便是韩废王身边的馋臣屠岸贾,于是便朗朗作答道:“老夫不但熟知其闻,且早有斩蛇头,拔蛇信之心,只是烦忧一直无有趁手的利器。”
“呵呵,元帅既有铲除毒蛇之心,那在下今日便为元帅带个趁手的利器来,以助元帅一臂之力。”荆轲听罢韩厥此言,顿时也心安了许多,于是也毫不掩饰地将他的意图也说了出来。
“如此甚好!”韩厥一听荆轲有此言语,不禁心中大喜,又急忙问道,“但不知先生所谓的利器何在?”
荆轲受了韩厥此问,便四下里张望了一下,见除了韩管家之外,并无其他外人,才道:“此处可是安身言语之地?”
韩厥见荆轲这番举动,知他有些担心,便笑着直言相告道:“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