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听杜三娘的话,顿时都有些惊疑,纷纷面面相觑,因为按照他们所知的江湖传闻,墨家钜子腹是一位运筹帷幄、武功盖世、仙风道骨的神人,可如今眼前这位乳臭未干的黄头小儿,明明是涉世未深的年少之辈,竟然就是那墨家钜子腹的传人。尽管杜三娘极力抬举了荆轲,然则众人却一时之间并未做出一呼百应的举动。
此时,高渐离一看这架势便知道了众人心中的疑虑,于是便手指一闪,手中的十弦琴便闪了开去,只听一声急促的音符直奔那桌上的酒壶,随即他回手一转,那酒壶便飞身到了自己的手中,于是,他便高声对着众人道:“我看荆兄弟须能饮了我壶中之酒,一敬众人方能领这钜子之称。”
众人得见高渐离有意要为难荆轲,便也跟着附和道:“就是,高大侠乃当今独一无二的神指琴侠,其奏出的九霄幻音无人能解,这位小兄弟若是能饮的了高大侠手中的酒,那我等便心服口服。”
荆轲一听,随即便微笑道:“高兄的九霄幻音我荆轲自然是不及,但是要我敬众位前辈一杯,我荆轲自然是义不容辞。”说罢,朝那高渐离行了个礼数,便伸手去取那酒壶。
这高渐离本就有意要试一试这荆轲的斤两,哪里能这么容易让其得逞,于是,便随手一个宫音便弹了出去,直将那酒壶弹飞了出去。荆轲手疾,随即便一招践墨随敌,一个闪步便将那酒壶给扶住。
高渐离哪里肯就此罢休,随手翻转琴腹,拨弄其十弦琴“舌穴”、“音池”两个暗槽,便见两道气劲直逼荆轲而去,荆轲见势不妙,便只好回手一转,暂时松开了那酒壶,那酒壶失去了外力,便顺势而落,直向那地面落去。荆轲随即脚步一闪,一招引绳削墨,用那脚尖将那酒壶稳稳接住。高渐离早已顾不得许多,只想着要让荆轲难以得逞,即便一招打碎那酒壶也在所不惜,于是连着手中的五指齐发,宫、商、角、徵、羽五音共振,直将那荆轲团团围住,那九霄幻音的威力果然不容小觑,只一阵共振,便将那酒壶震了个粉碎。
高渐离见酒壶已然震了个粉碎,尽管手段有些下作,但却已胜券在握,随即便慢笑道:“荆兄弟,你这壶酒怕是敬不了众位豪杰了。”
众人见那酒壶的碎片已然散落一地,随即也跟着高渐离没好声的大笑起来。而那荆轲呢,面对散落一地的碎片,稍微皱了皱眉头,连连摇头,口中连呼“可惜了可惜了,如此好的酒具就如此焚碎了,不过还好还好,这九重酿的美酒尚未浪费。”
高渐离见荆轲突然出了此言,不由得满腹惊疑,连连反问道:“荆兄弟此话何意?”
荆轲却也不作答,只对着众位侠士抱拳行了个敬酒之礼,口中只吐了一个字“请”,言罢便仰头张口,但见那空中却有一道酒柱从天而降,直入那荆轲口中。荆轲一气呵成,一口气将那从天而降的酒柱一饮而尽,随即便借着那酒兴长哈了口气,又举起袖腕擦了擦嘴角边残留的酒滴,大呼一声:“好酒!”
此时的众人早已被眼前这幕惊喜惊了个目瞪口呆,那荆轲竟然在无任何酒具的情况下一口饮下了这壶中之酒。原来方才在那酒壶被震碎的一刹那,那荆轲便使出内力将那壶中之酒旋流而起,直聚在了自己头顶之上,只待时机一到,便释放了那股凝聚的内力,那酒柱便顺势而下,直落入荆轲的口中。
荆轲饮完美酒之后,便对那高渐离说道:“多谢高兄赐小弟一个如此痛快的饮酒之法。”此时的高渐离自然也被荆轲这出其不意的手法惊的无言已出,顿时面红耳赤,连连抱拳致歉道:“荆兄弟技高一筹,高渐离甘拜下风,自即日起,高某但愿受荆兄弟之令,再无为难之言。”
“诶,高兄弟言重了,大家同为锄强扶弱的江湖义士,又何来受令之说?”荆轲倒是并未放在心上,只一把扶住高渐离连连谦让道。
“荆兄弟技高而不外漏,受宠而不骄纵,不愧为墨家钜子腹的接任人,高某人在此心悦诚服,我想众位兄弟已亲眼目睹荆兄弟的为人品性和才能,想必此刻众位的心境已然也与我高某人如出一辙。”
众人一听高渐离这般话语,纷纷跟着一起附声而道:“墨家钜子轲大道无上,我等心悦诚服,愿就此以入墨门,随时听从钜子号令。”
“众位兄弟的心思荆轲在此拜谢了,墨家能得到诸位的认可,荆轲自然感激不尽,然则荆轲本是临危受难于家师钜子腹,钜子之位也是暂代我师兄天乾之职,难以就此臆下决断,再则墨门入门门规颇为严格,须历经考验方可入门,众位如不嫌弃,荆轲愿收诸位为墨门代门生,待我大师兄天乾决断之后再一并入我墨门,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高某素知墨门门规向来森严,荆兄弟有这番顾虑自然也是情理中之事,高某方才已言语既出,愿受荆兄弟之令,所以一切但由荆兄弟定夺便是。”
“一切但凭荆兄弟定夺,我等只管奉令行事。”众人也跟这高渐离一并拜让起来。
“多谢众位兄弟看得起荆轲,那即日起,荆轲便与众兄弟以兄弟相称,同为墨家尽心尽力,为天下苍生以谋生计。”
此时,身在一旁的地坤酒已醒了一大半,却听荆轲如此说道,急忙拉着荆轲道:“钜子师弟,这不太符合墨家的规矩啊,墨门中人见钜子向来都须行觐见之礼,何以如今以兄弟相称,这岂不是乱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