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谷的惨死对于公输一门来说,确实是一个不小的冲击,在机关塚这个地方,自公输班开创此地以来,上百年传承下来的与世无争的心态,早已让这里的门人享足了安详的生活。但是此次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这些在宁静中生活了这么久的人有了一种极为敏感的警觉。所以但凡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他们也会誓死来维护这种祥和与宁静,更何况此次经历的是领导者的变故,所以家族的复仇情绪会显得异常的激烈,即便此次公输蓉力保了荆无涯安然无恙,但是作为公输一门的门人,如若没有一个水落石出的结果,他们是绝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公输蓉和荆无涯也深知这点,所以此次能够得到亲自着手调查此事的机会,他们也显得格外的慎重。对于公输衍来说,他自然也不十太相信荆无涯会做出此等丧尽天良之事来,只是碍于二弟和各大长老之面,他又不得不秉公办理,如今,他又得见三妹如此自愿为荆无涯趟这趟浑水,使他更加认为此事确非表面看得那么简单。所以,在调查此事上,他也显得格外卖力,但凡所知之事,自当言无不尽。
“少塚主,当日发现大塚主尸体的时候,你可在现场?”荆无涯凝视着这曾经为自己而布置的新房,不由得发出了内心的一问。
“当日发现家父尸体的是送喜的丫鬟杏儿,杏儿发现这幕惨剧之后,便大声惊叫了起来。她的惊叫声惊动了当时确有八分醉意的四座,于是大家便一起赶到现场,但见家父已倒在那血泊之中,早已气绝身亡。”
“那你可还记得当时闯入这新房之中的有哪些人?”荆无涯接着问道。
“当时情况混乱,人员也比较杂,我只记得好像几位长老他们及时赶到了现场,其余就是些喝的七摇八晃的本门弟子了。”
荆无涯听着,慢慢俯下了身子,看着地上的那滩不完整的血迹,一边仔细打量着,一边随口问起公输衍来:“这里的现场没有人动过吧?”
“为了查找家父的真正死因,自家父蒙难之后,我便命人封了这厢房,所以这屋内的一丝一毫都无人动过。”公输衍应声答道。
“哦。”荆无涯随口应着,目光便在那屋内仔细搜索了起来。他时而俯身细看,时而又定神凝视,连着这厢房之中的厢门、窗户的角落都没有放过一丝蛛丝马迹。忽而他又定声问道:“当时公输塚主是不是背后中刀,而死状则是俯身而卧?”
公输衍听了荆无涯此话,顿时甚为吃惊,只是目带不解道:“荆少侠,你如何得知此事?莫不是你…”
“莫不是我杀了公输塚主,才会对当时的情况这么了解,是不是?”荆无涯一早便猜出公输衍有此想法,便顺着他的口把话说了出来。
“无涯,可你当时不可能出现在现场啊。”但是只有公输蓉知道荆无涯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根本不可能有机会折回去谋害自己的父亲。
“可是这…”公输蓉虽然如此说道,但是公输衍依然不能相信荆无涯居然有如此神奇之处。
“少塚主,看你也不像个愚钝之人,不过这次你真的让我失望了许多,”荆无涯说着摇了摇头,便随手一指那地上的血迹而道,“你看这血迹之中,带着的是一个脚踵之后的缺口,说明当时血是从大塚主的背后往下流的,但是这散乱的血迹之中还有一只血手印,而倒在血泊之中的只有大塚主一人,所以这只血手印应该是大塚主的,而只有俯卧之人才有可能完全保留这血手印。”
“哦,原来如此。”那公输衍仿若茅舍顿开,顿时不由得心生敬意,忙抱拳对着荆无涯道,“荆少侠如此聪慧过人,家父当日果然没有看错人,有公子相助,相信此番家父的死因定能调查的一清二楚。”
“能不能清楚还不好说,不过我总不能让自己背这个黑锅吧。”荆无涯说着,随手擦了擦鼻孔,又随口道,“再说这黑锅太沉,我荆无涯可背不起。”
“荆少侠此话严重了,在下也一直相信少侠是清白的,但是苦无证据证明少侠的清白,所以…”
“你就别给我讲这些安慰话了,我若是不想办法给自己洗清罪名,怕是你还得给我另一番说辞吧。”
“少侠,这…”公输衍还想着再为自己解释点什么,忽然门外一门下弟子进门叩报:“少塚主,门外一自称是墨家天乾之人要求觐见少塚主,说是前来送一样东西的。”
“天乾?”公输衍喃喃自语,心中自然知道天乾便是那墨家八子之首,但是此番前来所为何事确实令他有所不解,然则此时也容不得他再猜测许多,只得随口答道,“命他在前厅稍事休息,说我随后便到。”
“是。”那弟子说罢,便轻身退下了。
那荆无涯在一旁得知那天乾突然到此,却也是好生奇怪,难不成是钜子腹暗中派他前来相助的?可天乾一直未在墨客山庄,如何又能突然出现了呢?荆无涯也不便多加揣测,便也跟着公输衍一同前往前厅查看个究竟。
待公输衍等人到达前厅之时,得见那天乾已在那耐心等候多时,却也是气定神闲,然则他并非孤身一人,身边却也有一年轻貌美女子端坐。那女子粉黛朱唇,娇容月貌,瞧那衣着打扮,倒很有几分富家千金的态势。
“天乾侠士,在下方才有些要事缠身,让你在此等候多时,实在是不好意思了。”那公输衍一见到天乾,便抱拳相迎了过去。
“少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