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锦自从来了大演,似乎每一年都有春汛,而这两年更是年年因为春汛秋汛闹灾荒b>
去年冬天雪下得不小,可以预料,今年的春汛规模也不会小,那么恐怕又会有人因此流离失所。春播这个时间,本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冬播的作物没有到收获的时间,春播才要开始,头年冬天里储备的食物也已经吃到见底。这个时候闹春汛,连饿带病,怕又会死不少人。死去的人多了,又会引发瘟疫,这些都是每每让所有官员百姓头疼不已的事情。
治水,其实从长远来看,是造福百姓,乃至于富国强国的途径。然而,朝堂之上依旧为此争论不已。
治水的好处谁都看得到,可反对的理由前头也已经说过了:青黄不接时,又要应付国家固有的开销,又要赈济灾民,这样的情况下,要是再加上治水,那就会一下子掏空国库。
国库空虚,是很危险的。若是无事发生还好,可若是再有旁的灾情,甚至是有边关告急一类的情况,那到时候没有粮草,没有军饷,军心就不稳,大演国就会陷入空前的危机。
朝堂上群臣每日里因此吵的面红耳赤,然而一时半刻还是没有两全的法子,就连能够决定这一切的皇帝祁焱也都在犹豫中。
作为一个盛世的帝王,祁焱是有雄心壮志,也有远见的。工部有人上了折子,阐述了治水的必要性以及治水的法子,祁焱看得其实颇为心动,治水,这是造福千秋的丰功伟业。若是成功,将会是他执政时最为闪亮的一道政绩。
但是,在眼下,确实是有困难。
治水不是说去哪个河道挖一条沟,去哪个湖旁刨一个坑就能完事儿了的,从所有的治水方案中,祁焱最看好的一条治理办法。是修运河。两条,大运河!
沟通夏江与兴江,连接兴江与长河!这样两条运河修下来。就可以连同大演境内几乎所有水域!这样一来,不单是解决了每年各地或多或少的旱涝灾情,更是让全国的交通得以流通。
祁焱甚至已经可以想象,若是有一天这运河完工。他将能够乘着楼船,巡视完他执掌着的整个大演的疆土!
身为帝王。有哪一个会不想把自己统治的疆土好好的走一走,看一看的?可是,每当他刚刚这样一想,胸中沸腾的热血就会因为思及修建运河所需要的花费而慢慢的冷却下来。
那将会是耗资甚巨。花费无数人力物力财力,又历经数年才能完成的大工程。也许,一个弄不好。这个工程会拖垮整个大演。那到时候,他便是千古罪人。
于是。在这样的一个抉择面前,不单是群臣在激烈的争吵,连祁焱也陷入了两难。
所有人都关注着这个问题的时候,舒锦倒是看似于此无关,国子监教学生之外,也就是经营好她自己的生意便是了。不过,江苍云同江端玉抱怨朝中那些不肯同意修理运河的人鼠目寸光的时候,她也在一旁静静的聆听。
以舒锦对于江苍云的了解,他如此迫切的想要修运河绝对不会是因为什么功利的原因。也许在江苍云看来,这不单是造福百姓后世的工程,更是一个极其富有挑战性的工程,所以他才跃跃欲试。
在舒锦看来,这样的运河若是有条件,当然还是修了最好,不说可以避免许多天灾,更是可以沟通大演境内,让物资能够在全国各地流通,大演的经济会因此而突飞猛进,届时大演整个国力也都会因此上升一个台阶。
若是有一天,这个运河修好了,她倒是可以组个商队,专门跑水路,南买北卖,东货西调……
“哼!这些个家伙,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他们不同意治水修运河,还不是怕皇上下令征集他们手里的钱财跟粮食吗?鼠目寸光的家伙们!”
江苍云端起酒盅又喝了一口,他已经喝了不少,都是舒锦带来的高度酒,此刻他两颊泛红,舌头也有点大,不过思路还算清晰,就是有些话多。这半天,就听他一个人在饭桌上义愤填膺的说话了。
江苍云放下酒盅,拍了拍江端玉的肩膀,说:
“衍峰啊,你还不知道吧?按照你头年交给皇帝的船图造出来的大船已经试航完毕了,你猜怎么着?”
说着,他打了个饱嗝,然后笑着狠狠又拍了江端玉两下,接着道,
“成了!成了你知道吗!有了这样的船,咱们大演就再也不怕水战了你知道吗!只要再有一支高明的水军,咱们大演就可以征服四海!
皇上知道此事,也高兴地很呐!
只是可惜,这船太大,在寻常河道里根本行驶不开啊,可是,要是有了运河,再稍微变动一下这船的结构,衍峰,你说,这是不是可以直接从海上把船开到这儿来?”
江端玉闻言一愣,才答:
“可以是可以,不过,那样就不是战船了。或者,可以改成一种适合在内陆水域行驶的战船……”
说着,他皱眉思考了下,觉得确实是可行的。
江苍云一拍大腿:
“对啊,要是改成你说的这种战船,再有这么一条运河,将来若是大演再有什么地方灾荒,甚至是什么地方又闹匪患,到时候不论是赈灾,还是剿匪,那速度,简直是,是……”
因为酒精的麻痹,他一时竟然没有想到合适的词语。
“一日千里?”刘氏轻声道。
“嗯……”虽不中,亦不远矣。
“风驰电掣?”再猜一个。
“恩,大概就这个意思吧。”勉强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