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要派出以千骑计算的大队兵马去维护后路,这种调动是绝对瞒不过全军的,也瞒不过东面的北汉军,因此耶律敌禄一直等到今天才像众人公开这个消息,就是等着这个两军开战的时刻,明日一旦开战,北汉军必然全线压上与周军对战,只有那个时候自己派出的先遣骑兵才能不受牵制地迅速回师。大战之中刘旻就算发现了也不会张扬出来自乱军心,更没有余力阻止自己的回师。
nbsp;nbsp;nbsp;nbsp;然而此刻,看着满帐将士如狼似虎一般的渴求眼神,他却又不由得再度犹豫起来,也许明天一战周军很快便能崩溃,那时候再从容回师会安稳得很多,毕竟在汉辽联军的实力面前,周军的胜算实在不大。
nbsp;nbsp;nbsp;nbsp;他随即又打消了自己的这种犹疑,作为大军统帅,最忌讳的就是当断不断,高平这一战即便打胜。自己也没有时间慢悠悠带着战利品返回云中,到时候不过白白便宜了刘家父子罢了,土地得不到,连牛羊子女财帛都拿不到,后方还被荼毒,自己就算宰了李文革也不会有好下场。
nbsp;nbsp;nbsp;nbsp;他威严的目光扫视了情绪有些兴奋的众将一眼,缓缓开口将西南诸部的警讯说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朔州已经全然糜烂,北面诸部也都受到攻击,云中如今还没有警讯传来,猜想起来局面也不轻松,延州的蛮子此番发了疯,来咬咱们大辽的脚趾头,咱们挥军回去,一脚将李家蛮子踹个稀烂,也让南朝这些人瞧瞧,俺们宫帐上国的天怒兵威!日后再有敢来挠咱们痒痒的疯子,也让他们多想上一想……”
nbsp;nbsp;nbsp;nbsp;耶律敌禄一字一句将敌情和自己的决断说完,众将都还勉强保持着沉默,虽然每个人脸上的神色都有些惨然,但是多年的积威倒还能够勉强得军纪不坠,倒是没有人出言打断他的话语。
nbsp;nbsp;nbsp;nbsp;“元帅在上,末将心中有些事情不明白,还请元帅开解!”
nbsp;nbsp;nbsp;nbsp;一个年轻的将领抱拳道。
nbsp;nbsp;nbsp;nbsp;耶律敌禄扫了他一眼,心中一松,这个小伙子是耶律皇族子弟,名唤休哥,抡起辈分算是太宗皇帝侄孙,其父耶律绾思现在上京府官拜南院夷离堇,其祖父耶律释鲁受封隋王,乃是货真价实的宗室子弟。这耶律休哥今年年纪不过十六岁,此番是以车舆郎君衔军前听用,同为宗室,不过人家的脉系比自己可要近得多了。此番见第一个发问的不是部族将官而是他,耶律敌禄胸中大定,这个聪明的少年人一向稳重明睿,当然不会给自己出难题,此刻站出来抢着发问。明显是要给自己一个在诸将面前解释的机会。
nbsp;nbsp;nbsp;nbsp;他淡淡一笑:“逊宁郎君,有话但讲不妨!”
nbsp;nbsp;nbsp;nbsp;“逊宁”是耶律休哥出任车舆局之时南京道南院大王耶律挞烈送给他的字,此时契丹还在立国初期,国中大多数人都还秉承着部族传统,学着汉人起字号的人并不多,耶律挞烈是北国大臣中力主汉化的中坚人物,因此历来为述律太后一系所不喜,然而挞烈毕竟是功勋卓著的重臣大将,在上京就算是瞌睡虫皇帝召见他也要先问安再行议事,此人在朝中的份量可见一斑,偏偏此人从来眼高于顶,虽然面上谦和,实际上却极少许人,能够破例亲自为耶律休哥命字,这件事情本身已经说明了这位南面大王对这个少年人的器重和看好。
nbsp;nbsp;nbsp;nbsp;耶律敌禄和耶律休哥职衔相去极远,平日里便是直呼姓名都算是高抬,今日竟然以字相称,实在是感激其这个时候站出来为自己解围——懂事的孩子,配得起大人的尊重。
nbsp;nbsp;nbsp;nbsp;耶律休哥却不托大,拱了拱手道:“八日前元帅便已然得到了消息,为何今日才击鼓聚将?”
nbsp;nbsp;nbsp;nbsp;这个问题迟早有人要问,耶律休哥问出来,好歹没什么恶意,契丹这个时候还有着极充分的军事民主,就算是一军元帅,若是不能在涉及到族帐利益的问题上给全军一个合理的解释,就算战时不出乱子,战后也会被族帐酋长们具表弹劾。
nbsp;nbsp;nbsp;nbsp;耶律敌禄点了点头:“军情虽然紧急,却也要先核实清楚,若是误报,却是要误了大事的!何况要挥师北上,北面州郡道路关隘须得一一探查,大军行动,马虎不得,否则本帅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