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春雨如同串串珠帘垂挂在夜幕,似是发酵中的美酒,温润、勃发...
风笛望着雨幕有些恍惚,发呆中,远处大街上一道身影踏着雨水,缓行而來,
走到铁宝斋前,站在夜雨中的人影微微抬了抬头,黑色的斗笠下一双温和的眼睛看着风笛,随即笑道:“小子几天不见人影,这一出來就发呆,有心事,”
说话间,东涯走到檐下,轻轻抖了抖身上的蓑衣然后脱下,零星的雨点洒在风笛脸上,十分清凉,
“嗯,我一直在想,怎样才能救出我父亲,这种等待的感觉太煎熬了,”抽了抽鼻子,风笛皱眉道,
瞧得风笛紧锁的眉头,东涯弯腰把头戴的斗笠随手放在一边,脸上随意笑道:“呵呵,这还不简单,直接冲进风家,就说是我东涯的弟子,让他们放人就是了,”
“这样行吗,”回过头來,两眼愣愣的望着老师,风笛撇嘴道,
“嘿嘿,这点威慑力我还是有的...”好笑的看着风笛的反应,东涯淡笑道,
“那,我明天就去要人,”风笛摸了摸鼻子,语气带着试探,
风笛可不认为一向不问俗事的老师,会为了自己的父亲,而掺手自己的家事,
“什么事都靠我的话,你还活着干吗,”见风笛还真有这想法,东涯无奈的摇了摇头,
闻言,风笛的情绪瞬间低落,果然,老师不会因为自己是他的弟子,就打破俗事的顺其自然,
“好了,小家伙,不要灰心,凡事多动动脑子,既然人家抓了你老子,那你就把他的崽子绑了不就行了,风家现在那小崽子在族中的地位可不低,如果以此要挟风家换回你父亲的话,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毕竟,你父亲已经被人废了,”拍了拍风笛的肩膀,东涯像教唆人犯罪一样笑道,
“绑架风子清,”身体一震,风笛睁大了双眼沉吟道,不得不说,如果真的把他绑了的话,将父亲救出的几率至少有九成,
瞥过风笛心动的模样,东涯点了点头继续道:“如果你有那实力的话,尽管放手去做,我虽不插手你们的家事,但是如果有人胆敢出手对付你,那作为你的师父,就不得不站出來了...”
东涯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风笛的家事他不掺手,但是有人威胁风笛,他不会坐视不理,好不容易收了这么一个妖孽的弟子,被人糊里糊涂的弄死了,让东涯上哪哭去,
“老师,谢谢你,”望着老师满不在意的表情,风笛心中十分感激,
既然老师会为自己撑腰,那么从今往后,自己再也不用隐姓埋名的自称牧笛了,他要站出來告诉所有人,他叫风笛,他的父亲叫风无痕,而自己的风姓,与风家沒有一丝关系,
淡淡一笑,东涯轻轻吐了口气,眼睛随意的望了望远处那座金碧辉煌的醉仙楼,突然想起什么,在怀中摸了摸,一封红色的信封被他拿在了手上,
“喏,我去宝堂找了些材料,正好碰到上官家的人,这是他们托我带给你的请柬,看來是有意想要拉拢你啊,”将红色信封递给风笛,东涯摇了摇头,向着屋内走去,
对于这些家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东涯沒有一丝兴趣参与,而作为一个四级炼器师,在所有家族眼里,铁宝斋就是个香饽饽,能得到东涯大师的支持,比什么都重要,风笛,也成为了他们眼中的拉拢目标,或者说拉拢铁宝斋的突破口,
拿着手中的信封,随意看了一眼,里面除了写着两个硕大的‘请柬’字样,便沒其他东西,不过风笛看的出來,这两个字都是经过特殊方法写上去的,字迹上还隐隐有着灵力流动,显然,前去醉仙楼那种奢华之地,想要作假浑水摸鱼是不可能的,
将请柬收起,对会被人邀请前去醉仙楼,风笛沒有意外,
醉仙楼一定会去,不过,不是为了看美人,那洛烟小兄弟肯定会去等自己,想起那晚两人把酒言欢的场面,风笛嘴角轻轻扬了扬,呢喃道:“一个月了,还挺想那小子的,也不知道他与那所谓的第一美少女,到底谁更好看,嘿嘿...”明明是个男的,却长得让所有女人都会嫉妒,唉...
吹够了夜风,听够了夜雨,或许今晚过后,便是春暖花开...
起身伸了伸懒腰,檐下的灯笼将风笛的影子照的有些摇晃,
“呼,”
轻吐了一口气,风笛踏步走入了铁宝斋,大门也随之关上,
撩人的春风夜雨中,少年盘坐于床上,随着补天功的运转,气海内的莲花,如同缭绕在云雾之中,那些云雾呈五彩之色,各自徘徊于同样颜色的花瓣周围,在肉眼不可见中缓慢增多...
同样是在这个初雨降临的夜晚,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如鬼似魅般突然降临在幕风城中,漆黑的巷子,湿滑的房瓦,他们匆匆一闪而过,看那情形,似是在寻找什么,未果,随后消失在雨幕之中,
......
经历了一夜春雨的洗礼,幕风城的空气明显清新了许多,
“吱...”
屋门被轻轻打开,修炼了一晚,风笛精神奕奕的看了看院子内潮湿的地面,整理了一下衣衫,见老师沒有出门,自顾自的行出了铁宝斋,
不知为何,体内的灵力虽在补天功运转下增长的速度要快,可始终沒有自行融合,想破了脑袋风笛也沒想明白,按补天功修炼,应该沒错啊,无奈之下摇了摇头不去想它,也许,时机到了,自然水到渠成,
五天之后便是新年,这几天里,大街上喜庆气氛明显多了,到处张灯结彩,喜笑颜开...
大清早的街上,新蒸的馒头冒着热气,刚烙的大饼香气四溢,一些佣兵大汉簇拥而过,手里捧上三五个大饼馒头,填着肚子,也有汉子围坐刚刚开门的饭馆,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