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放菜刀和斧子,这间厅屋还像兵器陈列室。可再把切菜的和砍柴的家伙摆上,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但谢娴儿还是违心地说道,“二爷,这厅屋布置得真有个性。这么些兵器,爷一定没少花费吧。”
谢娴儿只能拿个性和花费说事,她再昧良心,也不愿意说雅致、霸气或是好看什么的。
马嘉辉扬着眉得意地说道,“那是,这些东西爷可是花了大价钱。”
这时,小娟来禀报,“刚三奶奶院子里的桑叶姐姐来说,四少爷和显少爷跟着三奶奶和三少爷一起先去福庆院了。”
马嘉辉对谢娴儿说道,“那咱们也该去那里了。”
谢娴儿点头,又对马嘉辉说,“二爷,你的衣裳都被淋湿了,换套衣裳再走吧?
马嘉辉嘴里说道,“真是麻烦。”但人还是转身向卧房走去。
谢娴儿也跟着去了卧房,周嬷嬷欣喜不已,自己没有跟上去,向银霜使了个眼色。银说难就罚对马嘉辉要熟悉得多。所以,只有银霜跟了进去。
谢娴儿打开衣柜,里面有一格是专门放马嘉辉衣物的,她从中取出一套浅紫色起团花锦缎长衫,抽出一条镶玉紫色腰带,拿出一个红色缂金丝镶黑缎边的荷包。又返身打开妆镜台的一个小屉,这里装的是马嘉辉的饰物,她又拿出一个羊脂玉佩和一根乌木镶玉簪子。
银红已经把马嘉辉的长衫脱了,把谢娴儿找出的衣裳和饰品给他物穿带上。银红笑道,“二爷这么一拾掇,更俊俏了十分。”
“这丫头,爷啥时候不俊俏了?”马嘉辉说了一句,看到谢娴儿手里还拿着根簪子,又说,“还要梳头?真麻烦。”说着,又走去妆镜台前坐下。
银霜拿着梳子重新给他梳了头。
刚把马老二打扮妥当,院子里的嚎叫声更大了,原来内院管事李嬷嬷领着几个婆子来拖谭婆子和万婆子了。
马二郎去了厅屋,李嬷嬷进来给他曲膝施了礼,说道,“老奴失职,让这两个婆子在院子里造谣生事,这就把她们拉出去严惩。不知二爷和二/奶奶的意思是把她们卖去哪里?”
周嬷嬷手里拿着两张奴契来了厅屋,说道,“这两个恶婆子作恶多端,心思歹毒,二/奶奶的意思是把她们卖到偏远的乡下去,以儆效尤。”
李嬷嬷看了看马嘉辉,马嘉辉说道,“爷也是这个意思,你去办吧。”
李嬷嬷几个人把哭喊得声嘶力竭的谭婆子和万婆子拖走后,已经重新穿带整齐的谢娴儿也来了厅屋。
马嘉辉看得愣了愣,没想到这丫头一拾掇出来颜色这么好,他的脸禁不住有些红了。他又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一个还没长开的黄毛丫头竟能让小爷脸了红,自己真是太——那个了。
他哼了一声,翻了一个白眼,傲娇地甩着脚尖走出了门。
几个人都有些愣了,刚才还好好的,不知他又抽的什么疯。周嬷嬷赶紧让银红拿把伞追上去给他。
外面的细雨还在飘着,杵着拐的谢娴儿肯定不能走路去。丫头已经叫了一顶软轿进院子,周嬷嬷和白鸽扶着她上了轿。
轿子一直抬到福庆院门口,却看见马嘉辉在垂花门里站着。见谢娴儿来了,他耷拉着眉毛说道,“爷不是在等你,爷是在看雨中的风景。”
谢娴儿笑道,“二爷原来还是很风雅呐。”声音清脆,悦耳。
“那是,那是。”马嘉辉背着手和谢娴儿一起从抄手游廊往上房走去。
王嬷嬷正好走了出来,老太爷又闹腾起来,老太太便让她去看看二/奶奶被什么事拌住了,请二/奶奶快些来。
她刚出了门,就看到马嘉辉和谢娴儿双双走来。便笑道,“老太太让老奴去请二/奶奶呐,赶巧来了。”又对马嘉辉笑道,“哟,二爷今儿可真俊俏。”
马嘉辉故意板着脸说,“咋都这么说,爷原来就不俊俏了?”
王嬷嬷哈哈笑道,“二爷天天都俊俏,是老奴说错话了。”
马嘉辉和谢娴儿进了上房,周嬷嬷便紧走几步扶着王嬷嬷耳语几句。经过乡下几个月的相处,她们两个已经好得无话不谈。
当马嘉辉和谢娴儿同时出现在西侧屋时,屋里的人都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个高大俊朗,一个俏丽灵动,真是漂亮又养眼的一对。这还是府里最没出息的二爷和名声极差的二/奶奶吗?
但是一走路,这两人又现了相。一个甩着脚尖身子还有些微晃,一个杵着拐一跳一跳。
这两人,虽然有些摆不上台面,但还真是有些般配呐。
众人大概都没想到马嘉辉会和谢娴儿一起来,眼神很有些玩味。两人去榻前给老公爷和老太太施了礼,老公爷招呼谢娴儿道,“孙媳妇,我的脖子硬,来给我捏捏。”
坐在榻上不好捏,便让老公爷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谢娴儿杵着拐站在后面给他捏。说是捏脖子,其实主要是按摩脑袋。这也是前世专为用脑过度的马家辉去学的,时常帮他放松放松。
谢娴儿帮老公爷按摩着,众人继续彩衣娱亲,说着各种笑话逗太夫人开心。特别是大奶奶和三奶奶,奉迎话和笑话成筐倒出来,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这时,一个婆子悄悄走进来,从墙边走到大夫人的身后,低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
本就端庄的大夫人更严肃了,她撂下茶碗对刚刚坐下的谢娴儿说道,“二郎媳妇,听说你一回来就发作院子里的人。我们马府可是出了名的慈善之